第8章
男人胸膛很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
像雨后天晴的清新味道。
江予棠从他胸膛处抬起头来,那股檀木香味道渐渐远去。
情急之下,她拽着他的衣角,“裴晏之……救救我……”
男人那双眸子依旧深邃,深棕色的瞳孔之中仿佛夹杂着几分温柔,又有几分散漫,甚至还有些凉薄。
只不过转瞬即逝。
“你别急。”
裴晏之嗓音里满是温柔,他伸出手,像是想要一个支撑点。
江予棠把手伸过去,因为心慌,她的手很凉。
反观他的大手,还带着几分温热。
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的一刹那,裴晏之心情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是这种淡淡的药香的味道。
“发生什么事了?”裴晏之轻声问道,他嗓音低沉,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些人想……占我便宜……”江予棠咬紧了下唇。
裴晏之脸色一如既往温和,“韩白。”
“江医生……”韩白急匆匆从驾驶座下来,看向正在跑过来的一群人问道,“是这群人吗?”
几个人这时候已经追了上来。
虽然这群人不学无术,但是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
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弧度优美的车身,以及嚣张而又狂妄的连号车牌。
不是裴晏之又是谁?
为首的那人直接吓傻了,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那儿,“裴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裴少!对不起!”
“对不起!裴少!我实在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
“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啊?!”
……
那人几乎把头都磕破了,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差点被吓破了胆。
“不是,我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另一个田家少爷一脸的不可置信。
整个A市谁不知道裴家裴晏之,十八岁之前一直养在道观里,十八岁以后才接回来。
虽然他接手了裴氏以后,裴氏发展速度越来越快。
他在生意场上手段强硬,但是日常相处过程中,脾气好的不得了。
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好好说两句话就好了。
何必吓成这个样子?
“就是啊……”有人小声嘀咕。
裴晏之现在虽然还在裴氏当家。
跪在前面的人听到后面的蠢话,简直要被气笑了。
两个蠢货。
蠢成这个样子,恐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少……”
那人吓得声音都是抖得。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裴晏之不说话,那人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韩白,“韩哥……”
“我还没说话,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裴晏之轻笑出声,似乎看起来脾气极好。
“不害怕……”那人磕磕绊绊地回答,“是我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生怕裴晏之不解气,直接在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
啪!
啪!
两巴掌下去,他脸上立刻浮现一抹红色的巴掌印!
其他人都说裴晏之脾气好,和他谈生意,可以虚与委蛇。
从来不会担心被吃骨头都不剩。
可只有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空气中只能听到传来的扇巴掌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
男人的手心都要被打肿了。
可不听裴晏之说停,他压根儿不敢。
终于,裴晏之像是听够了巴掌声。
这才轻飘飘地开口。
“好了。”
他语气温柔,虽然看不清,但是说话时,还是对着几个人的方向。
“你走吧。”
“您放心。”
那人终于长呼一口气,一个劲儿的点头道谢。
“我下次见她绝对绕着走!”
又使劲儿给江予棠点头哈腰,确保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急匆匆离开。
“你看你多没出息!”
几个人跑远了,还能听到同伴的揶揄声,“裴晏之而已?就能让你吓成这个样子?”
“你个傻逼!”
为首的那人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你想死就自己去撞墙!别拉着老子!裴晏之就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心狠手辣!
扮猪吃虎!
整个A市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
他今天只庆幸,裴晏之没和他计较!
不然他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
一直到一行人离开,江予棠才冷静不少。
“他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江予棠咬了咬下唇。
裴晏之脾气那么好,而且他现在还看不见。
可刚才的人似乎极为怕他。
“可能他见我穿的太好,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裴晏之扯了扯嘴角,“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裴晏之的嗓音依旧悦耳动听。
哪怕他什么都看不见,可还是能准确找到她的位置。
说话时,就连嗓音都带着几分温柔。
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江予棠刚才只顾着害怕,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可看到裴晏之转身,身后是打开的车门,他像是没看到一般,就要撞上去。
“小心!”
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抓着他的手腕微微用力。
“怎么了?”裴晏之回头,声音里有些不解。
“没事。”
江予棠轻轻摇头,“我扶您上去吧?”
他的眼睛好像在夜里更看不清。
“麻烦您了。”
裴晏之轻笑,微微点头。
江予棠扶着他进去,直到坐到了车后座,她才发现后面宽敞的过分。
真皮座椅后座干净而又一尘不染,车厢里有一股好闻的檀木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是他自己的私人豪车。
“韩白,开车送江医生回学校。”裴晏之对着前面吩咐。
韩白启动车子,车子朝A大的方向开了过去。
两人离得不近,车厢内的檀木香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像是他这个人一般,永远都温和有礼。
江予棠打量了裴晏之一眼,眼前的男人因为看不见,并没有玩手机,只是坐在那儿,浑身的气势不容忽略。
那张脸温和有礼,鼻梁高挺,从外面照进来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如梦如幻。
“这么晚了,江医生怎么会在外面?”裴晏之微微扭头,问道。
车厢里没开灯,他嗓音清淡而又温柔。
江予棠恍惚间以为,他在向最亲近的情人说话。
“我今天有个兼职。”江予棠低低地开口。
“原来是这样。”
裴晏之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询问理由。
“以后如果再遇到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裴晏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