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孩，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秦风神情却是严肃的。

“不，不可能。”

“陈朵她不可能杀我。”

“她好不容易逃离药仙会的魔爪，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逐渐找回正常人的欲望。”

“她一直都很配合我们，也一直在努力。”

“她有什么理由杀我？”

“她怎么可能杀我？”

廖忠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扑向秦风，双手握住他的胳膊问道：

“是不是药仙会？”

“是不是药仙会的余孽没有清除干净，他们又回来祸害陈朵了？”

......

这廖忠，还真是和原著里的一模一样啊，秦风想到。

极度的自以为是，充满了大男子主义，一厢情愿的替别人决定一切，从不问一问对方的意见。

同时又面恶心善，得知自己寿命只有五年了，居然还是先关心陈朵。

秦风直视着廖忠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在预示着未来的梦中看到。”

“陈朵一直听从你们的安排，做手术，做检查，学习知识，完成任务。”

“可是她代表情绪值的那条线却越来越平缓，越来越压抑。”

“直到一日，她外出执行任务，看见天地辽阔，山野悠闲。然后她决定第一次遵从本心的选择，离开暗堡。”

听了这话，廖忠神色惊慌。

“她想离开暗堡？”

“她身上携带的蛊毒危害太大，公司是不会允许的。”

“是不是......公司让我去追捕她，她为了逃跑，因此......杀了我？”

如果是这样，廖忠承认，他还是有一些难过的。

但是秦风随即否认了他的猜测。

“不。”

“公司高层见她有离开的意思，让你立·刻·动手杀了她。”

“可她却自己戴上了已经取下来的死亡项圈，独自一人来见你。”

“她亲手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你的手上。”

廖忠：“！！”

“她给了你三个选择。”

“让她走，跟她走，杀了她。”

廖忠：“！！！！！”

“看你犹豫不决，她用原始蛊逼你做出选择。”

“可你始终不忍心按下那代表毁灭的按钮，最终毒发身亡。”

“而陈朵后来也被公司的人找到......她选择了自杀。”

......

少年的声音十分冷静，不带多余的感情，然而这简单的平铺直述，依旧能让人感觉到事件的激烈与悲惨。

廖忠听闻后久久不语。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和陈朵竟然是这么个结局。

过了片刻，他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啊？”

“这丫头为什么这么固执，非要离开暗堡。”

“我不是说了么，慢慢来，她会恢复正常人的生活的。”

秦风递给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说道：

“现在的一切，真的是陈朵想要的么？”

“你可曾问过她一次，哪怕一次，她想要的未来是怎样的。”

“你没有发现么，自从陈俊彦走后，她的情绪波动减缓，心情陷入低谷。”

“而在她融入正常生活的艰难过程中，你们又为她安排了临时工的杀人工作。”

“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回归到所谓‘正常人’的生活。”

“你们激活了她作为人的欲望，给她画上天堂般的未来，却没有给她哪怕一块能够果腹的面包。比如一次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机会。”

“我，我可以给她选择啊。”

“我......”

廖忠说到一半，忽然卡住了。

他发现，他实际上没办法，也没有能力给陈朵选择。

因为他自己都没办做选择。

他必须遵从公司的意志。

“廖叔，唯一避免悲剧的办法，就是让陈朵跟我走。”

“跟你走？”

廖忠看着秦风，他似乎才意识到，这个平时他认为听话乖巧，只是有点小调皮的男孩，实际上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想逃离暗堡？”

“这不可能！”

“从没有人逃出过暗堡。”

“没有公司的授权，连只鸟也飞不出去。”

秦风笑了笑，笑容中透露出自信。

“【焚天业火】记得吗，凭借这个能力你觉得够么？”

廖忠想起了初到暗堡的时候，秦风由于异能失控而施展的火焰系法术。

原来叫焚天业火么，果然很厉害。烧毁了整整一层楼，要不是五六个异人一起按着他，估计后果不堪设想。

那还是秦风六岁的时候，换成现在......

如果秦风执意硬闯出去，胜负真不好说，也难怪高层想要加强管控。

看着廖忠纠结的神色，秦风继续补充道：

“像【焚天业火】这样的技能，我还有十个。”

廖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