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夜色笼罩在夜光城之上,霓虹灯光与其交织。
沈初一袭白色长裙划过夜色,直奔灯红酒绿的酒吧。
穿过昏暗鲜红走廊,她按照陈静发来的包厢号,找到了对应的包厢。
而她没有注意身后一直跟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沈初葱白指尖搭在门把手之上,猛地一推。
一时间,包厢里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沈初身上。
或惊艳、或好奇,又或淡然。
沈初怯弱蹙眉,往后退了几步,目光落在被不断灌着酒的舍友陈静身上。
她咬了咬唇瓣,上前扶起陈静,就要往外走去。
一个吊儿郎当的黄毛男子拦住沈初,伸手就要去摸她下巴。
“哟,美女,你朋友得罪了容大少,可没有那么简单就能离开。”
沈初往后退了几步躲避,眼神如同充满警惕的小兽,保护着自己珍视的存在。
陈静依偎在沈初怀里,整个人浑身酒气,晕乎乎的模样,早就没了意识。
“对不起,我跟你们道歉,我朋友喝醉了,家里还有门禁。”
她找了一个拙劣的理由。
忽地逗笑了沙发中央慵懒倚靠在那里的容御璟。
笑声在包厢内响起,周围一切杂乱的动静戛然而止。
沈初回头看了眼,怯生生的小脸白了几分。
居然是容御璟。
容家大少爷,权势滔天,几乎和谢泊霆旗鼓相当。
也是对手。
沈初一双鹿眼清澈水润,在灯红酒绿中分外与众不同。
“容大少,今日的事情抱歉,我舍友实在不会喝酒……”
她话还未说完,容御璟眸光一凛,视线锁定在沈初身上。
骨节修长手指轻轻一抬,指向沈初。
“她喝不了,那——”
“你过来陪我喝。”
周围皆是静然,黄毛十分有眼力见,直接抢过喝醉酒的陈静,又往沈初手中塞了一杯伏特加。
“还不赶紧陪容大少喝几杯,他开心了,自然就放你们离开。”
玻璃杯壁微凉,惹得沈初指尖有些失去知觉。
她一咬牙,往前迈了几步,双手举起酒杯,郑重其事喝了起来。
容御璟淡然注视着沈初,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点一大瓶伏特加,声音低沉而冰冷。
“喝掉。”
沈初紧咬下唇,连带唇瓣都有些发白。
她知道,容御璟这是在故意刁难。
因为自己是谢家人,而他和谢泊霆是打的水深火热的对手。
尽管两家近日都传出联姻的消息了。
沈初巴掌大的小脸又因为刚才喝太急,染上绯红。
一双鹿眼同样染上绯红,又掺杂几分倔强和脆弱的冷。
她纤细指尖搭在伏特加瓶身上,双手捧起,仰头就要往嘴里灌。
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夺过沈初手中酒瓶,重重砸在茶几之上。
酒液和玻璃渣混合,有着异样缱绻的光影。
谢泊霆不用说一句话,就已经充满极致压迫感,全场人人噤声。
反观容御璟依旧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嘴角含着冷冽的笑。
“还真是稀客啊,谢大少,我不过处理一下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把你招来了。”
两人一坐一立,互相对峙,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沈初感受身侧的压迫感,几近窒息,大脑都有一瞬间空白。
她微微仰头将视线落在谢泊霆身上,眼眸中泛起一些希翼。
他——
是专门来救自己的吗?
想法刚才脑海升腾,就立马被谢泊霆毫不犹豫摧毁。
“路过,和威廉谈合作,他刚才还同我问起你。”
沈初眸光黯淡下去,心口酸涩不已。
对啊,自己已经和他一刀两断,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自己来这里呢。
容御璟本来还淡定坐在那里,一听闻威廉和合作字眼,陡然起身,眼神阴冷恐怖。
“谢泊霆,威廉本来是跟我合作的,是你用了不入流手段抢走的。”
谢泊霆单手插兜立在那里,薄唇微勾:“是你自己没有管理好员工,怪谁?”
他神情依旧淡漠疏离,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情绪起伏。
而容御璟率先激动,所以在这场对峙中,落了下乘。
这场对峙,在两人三言两语中,就这般结束。
结果自然是谢泊霆胜出。
谢泊霆往包厢外迈步,越过沈初时,瞥了沈初一眼,冷声道:“丢人现眼。”
音量只有沈初听得见,她小脸白了几分,但还是跟着谢泊霆出了包厢。
出了包厢后,喝醉酒的陈静被谢泊霆保镖带走。
沈初想要跟上去,一只大手猛地出现,将身躯清瘦的沈初拉入空空荡荡的包厢。
包厢内没有开灯,漆黑而透着渗人的冷。
“今日,你丢了谢家的脸面,你说——”
“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他尾音拖得老长,低沉中又带着勾人的魅惑。
沈初听闻这话,冷意涌至四肢百骸,让她无法从这漆黑的包厢逃离。
微凉的指腹不断在她娇嫩圆润的肩头摩挲。
对方呼吸近在咫尺,又恍若很远很远。
“谢,谢泊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请自重。”
黑暗中,忽地传来声冷哼,随即是一阵天翻地覆袭来。
“这是惩罚。”
炙热的唇瓣覆了上来,带着不容置否。
冷意肆意的包厢内,唯独角落热浪翻涌,让人流连忘返。
……
灯光晃醒了沈初,她撑着手坐起身,身上衣物滑落,露出上面青紫斑驳的痕迹。
她眼眶陡然就红了,可怜又脆弱的模样落入谢泊霆眼中。
谢泊霆眸色沉了几分,骨节修长的手指系好扣子,顺手将胸口处宝蓝格纹锻帕丢给沈初。
“丑。”
沈初目光锁定在怀中的锻帕之上,她认得,这一块锻帕价值上万。
可谢泊霆脏了就扔,毫不在意,如同她一般。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握紧锻帕,眼底闪过一抹光芒。
昨天白雅茜的话依稀回荡在耳边。
嫁人,或者进谢氏集团。
而对于沈初,最好的归宿就是进谢氏,摆脱白雅茜的控制。
“谢泊霆……你,你和容小姐,什么时候订婚。”
沈初猛地抬头,和谢泊霆对视上,怯生生的,如同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咪在向主人示好。
她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谢泊霆一双眼眸深邃如大海,永远都让人琢磨不透。
“一个月。”
他又忽地嗤笑出声。
看样子这个小家伙只是在跟自己闹脾气,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
沈初听闻这声嗤笑,就像有一把又一把小刀在刮着心口,痛彻心扉又无法终结。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砸在宝蓝色锻帕之上。
她纤长睫毛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些哭腔,轻轻唤了一声。
“谢泊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