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家的众多探子都目睹了将杨家退婚柳家的全过程,杨万晟重伤柳非凡。
藏于人群之中的探子纷纷极速赶回家族,报告给了王运晨父子。
王远疾和王运晨听后哈哈大笑,心底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好啊,柳家果然是在骗我们!”
“什么与杨家有婚约,完全是胡扯!”
“这小子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运晨欣喜之余,掐算着时间也只剩下几天了,心中泛起了难。
“爹,您说要不要邀请杨家前来?”
王远疾略微沉思,“发请柬吧。现在知道柳家与杨家再无关系,其他家族都发了请柬,唯独杨家不发,那岂不是得罪了?”
“发不发在我王家,这是我们的诚意。来不来在他们杨家,不来就是不给我王家面子,来了就会被天下人耻笑。”
“柳家的那个废人,杨家不娶,我们王家娶,散出话语,就说我们王家可怜她,也能收获一些威望,给杨家抹黑。”
“发!必须发!这对我们王家有益无害。”
商量决定之后,王运晨主动带着请柬前往杨家,不过在此之前,他倒是先去了柳家一趟。
来到柳家上空,周围一片狼藉,房屋倒塌破碎,伤者不计其数。
见王运晨亲自前来,众人涌现出恐惧,但也并未阻拦。
他随手抓来一个下人,问道:“你们家主和小姐呢?”
下人脸色愤恨,紧张回答道:“杨家卑鄙无耻,家主和主母受伤不起,小姐也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日水米未进……”
他微微一笑,在下人的带领下,径直走到了柳父和柳母的面前,眼前的二人极度虚弱。
柳父身上有着多处伤口,鲜血还在缓缓地流淌而出,下人为其包扎,他也是难以忍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柳母脸色苍白憔悴,周身气息不稳。
见到王运晨到来,柳父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同时心中疑惑。
“怎么这个时候王家少主会亲自前来?”
柳父事后告知了柳母与杨家的交手细节,再加上柳如烟的劝慰,拿出了杨若风递给她的纸条之后,柳母才恍然大悟。
柳父板起脸,沉声道:“王少主,你来干什么?笑话看得还不够吗?”
王运晨手摇纸扇,信步闲庭,泰然自若,眼底闪过一丝窃喜。
“岳父,小婿听闻了这里发生的事,立刻快马加鞭地赶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让您和岳母受伤,让如烟受了委屈,我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啊!”
柳父冷声一怒,“怎么着,王少主要为我们报仇,主动向杨家开战吗?”
王运晨干咳了几声,露出尴尬的神色,“岳父说笑了,眼下婚事将近,不宜大动干戈,待日后我们慢慢图之,杨家终有一日会湮灭的。”
“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你怎么敢打包票说杨家湮灭?就凭你这张嘴吗?”
柳母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王运晨也不生气,脸上堆满笑容,自信道:“我就是知道!未来杨家一定会湮灭!”
柳父脸上的眼神已经诉说了他的不信,看向王运晨时眼中带着浓浓不屑。
王运晨继续说道:“岳父大可不必如此看我,我自有我的底气,只要婚事一成,我便敢断言,杨家未来必亡!”
“这里是小婿的一点心意,希望岳父和岳母收下。我眼下还想去见一见如烟,就不打扰岳父养伤了,小婿告退。”
说着王运晨拿出一瓶丹药放在了柳父的面前,笑容满面,宛若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让人看了心生好感。
但是柳父却是知道他面具之下的残忍和不堪,这样的人是太过伪善,实非良配。
但眼下他也不好暴露自己的想法,冷笑一声之后,扭过头,不再去理他。
王运晨一步步深入柳家,来到庭院之处,里面有着一间装扮优雅的阁楼,微风拂面,携带着阵阵香风袭来。
王运晨已然辨认出来,那便是柳如烟的闺房。
当即想往里面走去,下人出言阻止,却被一掌打致重伤。
“王少主,男子与女子未成婚前,不可擅入女子闺房!”
“滚蛋!你家小姐迟早都是本少的人,不过是个妾,还在乎这些?!”
他不管不顾,径直闯了进去。
下人瑟瑟发抖,还在阻止,“王少主,不可啊!这于理不合!”
王运晨忍无可忍,欲出手击杀,却被柳如烟阻止。
“你下去吧。王少主说的对,以后迟早是一家人。”
下人含泪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拖着伤势缓缓离开。
柳如烟主动打开了房门,迎接王运晨进入自己的闺房之中。
王运晨心中一喜,猜测是杨家的冷漠无情伤透了柳如烟的心,她现在已经认命了。
王运晨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柳如烟,与她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也害怕那诡异的毒再次发作。
曾经那个风姿绰约、顾盼生辉的女子如今虽然依旧美丽动人,但却面色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显得异常憔悴。
看着这样的柳如烟,王运晨心头欣喜,一脸深情地出言道:“如烟,杨家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帮你讨回来的。”
她洁白如玉的皓腕如机械般下坠,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丝灵动和明媚,像是毫无生机的人偶,让人感觉无比诡异和惊悚。
面对王运晨苦口婆心的劝慰,她始终保持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漠姿态,既不悲不喜,也不怒不嗔。
柳如烟自己也知道,王家少主现在前来无非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好感,确认自己有没有跑掉,这些花言巧语自然不屑一顾。
王运晨的滔滔不绝令柳如烟终于是厌烦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脸色无比冰冷厌恶,冷哼道:“你无需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不堪。我双腿已废又能跑到哪里去?”
得到想要的答案,王运晨终于是露出得逞的笑意。
王运晨看了看她受伤的左手,随即威压降临其上,不动声色地越发加重力度。
随即他故作姿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知道是故意调侃,还是真心道歉。
“我竟然忘了你的手受伤了,哈哈!”
打一巴掌,给一颗红枣。
立马征服柳如烟这种骨子里高傲至极的仙子根本不可能,但是看其痛苦却又无奈的神色,却是足以让每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这是药仙谷的药膏,对于内伤有奇效,我来为你擦一擦就会很快好起来了。”
他将一瓶芳香的药膏放在了远处案桌上,微微一笑,眼中却满是警戒和讥讽。
柳如烟面不改色,心中满腔怒意,自己的手掌就是被他所伤,如今又来惺惺作态,假情假意地问候,只能说是虚伪至极,令人作呕。
“王少主的好意,如烟在此谢过了。只是这药膏还是请您收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处理伤口。
虽然如今的我已是一个残废之人,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行动自如,但给自己擦个药这样的小事,还是能够做到的,请王少主不必担心。”
她的声音就像是千年寒冰被击碎时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当她开口说话时,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凝结,形成一层无形的冰霜,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王运晨见她如此做派,眼神微眯,也只是单方面料想她被杨家退婚羞辱,此刻还在气头之上,便没有多想,也并未拿回药膏,深深回望一眼,缓缓地退出了闺房。
离开时王运晨还不忘提醒,“如烟,几天之后,我便来娶你,这几日就好好养伤,杨家的账,以后慢慢找他们算!”
“虽然你为妾,但是本少必定不会负你,比起杨若风,以后……我一点帮你讨回公道。”
柳如烟不语,微微侧过头,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最后听不见。
柳如烟仰起头躺倒在轮椅上,脑海中想起的却是与杨若风交谈的那些海誓山盟,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若不是你替我治伤,我差点就信了,你个坏蛋……”
但是念及王运晨以势压人的时候,她却是嫌弃厌恶地皱着眉,怒道:“将王运晨送的所有东西都给我毁了!”
“另外脸上这些胭脂是该洗洗了,擦这么厚,想来确实憔悴……”
做完一切,柳如烟再度恢复了先前的绝色容颜,与之前的憔悴比起来,现在的她红光满面,一脸幸福笑意,手中一直握着杨若风藏在她手掌的纸条。
纸条上面只有四字——抢亲、灭族。
见到王运晨离去,柳家的房间之内一个下人眼神微眯,他脚步微微踏出,地下缓缓出现一个阵法,阵法流光溢彩,闪耀之间,他站上去,下一秒便凭空消失……
另外一边,王运晨探知了柳家的动向之后,便兴高采烈地前往杨家送去请柬。
一路上,王家随从不知道自家少主为什么这么高兴,不禁出声问道:“少主,柳家被毁,您为什么如此高兴?”
若是平常,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一定会被他赏出两个大嘴巴子,但眼下心情正好,便也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杨家退婚,柳家此刻已经与杨家撕破脸皮,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刚才我去见了柳非凡和那个废人小姐柳如烟……”
“我也曾怀疑杨家与柳家联姻,但是如今柳非凡重伤,柳如烟被当众羞辱退婚,柳家也被毁大半……种种迹象都表明,我的推测是对的。”
“这也就能够解释,未来的柳如烟为什么会一剑刺杀杨若风……现在她肯定恨透了杨家,尤其恨透了杨若风。”
“此女虽然是个废人,但是身负大气运,我耗费了十年寿命,也只能窥探未来一角,却也知道她注定不凡,此刻示好,无异于雪中送炭,让她们加倍感激。”
下人们微微心惊,对于少主的话语不敢置疑,而且尤奇是说耗费阳寿才推测出来,这更是令王家众人心中震撼。
在整个王家之中,谁都知道少主在测算占卜气运和命格一道具有天赋。
二十多年之中,少主曾测算过两次,无一不准。
第一次是测算自己进入谪仙天宫之后的遭遇和最大对手。
卦象显示杨若风的名字,果然在进入谪仙天宫之后,自己一路长虹,战败不少师兄弟,唯独对上杨若风时,便被其一剑打败,颜面尽失。先前自己的努力全部白费,成为了杨若风的嫁衣。
第二次测算是为了探知古仙家族的实力排行。
卦象显示其中一家必定衰落,果然在十年之后,柳家老祖在继王家老祖之后飞升,关键时刻被人暗算重伤,奄奄一息,最后还是没能救回一条性命,没有了老祖的护佑震慑,柳家最高修为者便只有柳父一人,最后缓缓没落。
如今第三次测算,柳如烟恢复正常,刺杀杨若风,这对王家而言无疑是吞并杨家的大好机会!
王家众人露出兴奋的笑容,不禁笑出了声。
王运晨也沾沾自喜,“没想到吧,杨若风,你个蠢材,一个废人柳如烟最后会是杀死你的人!”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你杨家没落的光景了!到时候你一定会求我的!”
他加快了速度,前方就是杨家的界域,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换了一副恭敬的模样。
来到大阵前,王家众人停下了脚步。
屋内的杨母感知到来人,对着儿子杨若风微微点头,“还真让你给猜对了,王家真的来了!”
杨若风冷冽一笑,“这可不是猜,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不过……欺负我的人,我必须先讨一点利息!”
他拍了拍手,门外走来一个仆役装的下人,细细看来,原是先前阻挡王运晨进入柳如烟闺房的那人!
他一改先前的面容,恢复了自己原来的面貌,哀怨道:“若风师兄,我只是替师尊传个话,没想到就被你暗中传音,拉来干苦力活了!”
“不过果然真如你所料……王家真的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