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啧,这太子妃还真是沉不住气,这就忍不下去了啊。
太子听了凳子都还没坐热就又起了身:“绾绾身子不适,孤去看看她。”
前脚刚说了要留下,后脚就要离开,太子只是微微有些不自然,但在他心里太子妃自然是比柳拂音这个刚警告过的妾要尊贵多了。
能和她说一声而不是直接拂袖而去在他眼里怕是就算给了她尊重。
柳拂音行了个礼,面露难色:“殿下,本来妾也应该去的,但今夜姐姐定然也是难受的,想必应该不想看到妾,殿下替妾向太子妃解释一下,不然妾这不去岂不是失了礼数。”
太子点头,丝毫没有留恋的走了。
“小姐,您别难过,今夜这事是太子妃做的不地道,她就算是主母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截宠啊!”
云桃有些心疼,刚刚站在外面守夜也是看到关雎殿的人来传话,自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气的小姐在新婚夜独守空房,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
云杏倒是不赞成的摇了摇头,“阿桃,如今该改口叫良娣或主子了,这种话也最好是少说,这是在东宫不是在府里,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岂不是给良娣惹事?”
两个丫鬟自小跟着侍奉,忠心是自然的,阿桃年纪小性子单纯些,但也算听话,只是喜欢给她打抱不平,而且是家生子,她的父亲是府医,也就跟着学了些医术,不说多精通,起码是能保命。
至于阿杏小时候在母亲身边呆过一段时间,且自打皇后看中了她后,母亲便时不时的调教,所以心思还算缜密,也是个好帮手。
柳拂音朝云杏露出抹赞许的神色:“阿杏说的不错,如今不是在府里,我们也该谨言慎行才是,我虽然爱慕殿下,但殿下心系太子妃,我也不该打扰。”
柳拂音眸子流转,声音夹杂了几分哀愁,虽然太子不在,但万一有人盯着她呢。
最重要的是装得久了,心里就自然以为是真的了,如此才不容易暴露。
她可从未制止过外面那些流言,甚至连云桃都以为她倾慕太子。
“主子……”云桃听到柳拂音如此说,一想到外面那些流言,更为她难受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明日主子还要早起去请安。”云杏这一说两人就轻声轻脚的开始帮柳拂音拆卸发簪,又让送了热汤沐浴,这才睡下。
柳拂音也不认床,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还是云杏看着时间点叫了她。
“主子,该起了。”
柳拂音是皇后亲选的良娣,按理说新婚第二日是要进宫请安的,但她只是一个妾,怎么说也是不能越过太子妃的,还是要先去关雎殿请安。
听说关雎殿是太子妃入东宫之后翻修的,整个殿内修缮的很是秀美,长廊水榭,亭台楼阁,青松翠柏,还有一片清澈见底的鲤鱼池,水流潺潺,假山怪石与芳草相映衬,如诗如画。
一直走过去,便能看到正殿高高挂起的“关雎殿”牌匾,琉璃瓦的重漆屋顶,金碧辉煌的殿堂楼阁。
这个时候太子已经到了前朝,太子妃早已坐在上位,一身正红色雍容宫装。
“妾身参见太子妃。”
柳拂音娇娇怯怯的声音中夹杂几分恭敬,丝毫找不到一点差错,陈绾君冷漠的脸色好了几分,但隔了许久才开口:“起来吧,既入了东宫大家便是姐妹,都是一家人,如若不嫌弃可喊本宫一声姐姐。”
“是,妾都听姐姐的。”
陈绾君特意等了一会儿才让起身,明摆着下马威,但柳拂音可不接,毕竟这可是姐姐说我们是姐妹的啊~
“太子妃,茶好了。”迎春捧着托盘开口。
柳拂音从进殿开始就低着头,一直到上前敬茶时太子妃才看清她的样貌,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羡,随后便是嫉妒不安。
陈绾君早就听说了柳家女在京中的美名,德才兼备都是次要的,这样貌见过的都说是一等一的好。
她自小在边疆长大,那里的女子并不像京中女子注重保养,只是她自小爱美,这才养了身好肌肤。
如此样貌在边疆可是人人艳羡的大美人,到了京城也算上称,只是没想到在这女子的映衬下竟如同黯然失色的花。
陈绾君的手指紧攥,太子说过了只爱她一人,不过如今这形势需要拉拢大臣,所以才会迎她进门的。
太子不是肤浅的人,他也说过暂时不会碰她,得事先通过自己的考察。
“姐姐请喝茶。”
柳拂音再次开口,茶杯滚烫,她的手指被烫的通红动作却没有变动,一举一动尽显恭敬,陈绾君这才接过抿了一口。
这茬过了之后,柳拂音这才跟着陈绾君一同去了皇后的凤栖宫。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柳拂音错身在陈绾君身后行礼,一举一动毫无差错。
“都起身吧,赐座。”
皇后的目光从柳拂音身上划过,最后看向了陈绾君:
“太子妃,你身为正室,就要学着端庄大度,合该管理好后院,为太子选些合心意的,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昨夜未圆房的事皇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本就看不上太子妃的出身,一个四品官的独女,父亲还去了,算得上没有母家,对太子一点用都没有。
也就是太子和鬼迷心窍似的喜欢,她不想和太子因为一个女人有隔阂,再加上正好避免日后外戚干政,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左右选一些位高权重的妾室也是可以的,只是没想到她这儿子一根筋,就和被这女人喂了什么迷魂汤似的,非要为着她一人守身如玉。
劝不过太子,皇后也曾劝过太子妃主动纳妾的事,不曾想这女人倒是心气高,口口声声说着“殿下说过只爱妾身一人,妾身若是主动纳了妾不是惹了太子厌烦,此事还请母后亲自和太子说”,后面的话甚至明里暗里阴阳她和皇帝不和,自己得不到也不想看别人得到。
自那之后皇后一直对太子妃没什么好脸色,也就在太子面前做做样子。
在宫里待的久了,男人的劣根性她清楚的很,越是得不到什么越是想要什么,皇后硬是忍了他们两年,如今为了那个位置不还是乖乖娶了良娣。
这有了一就有二,太子都松口了,这后面自是好办多了。
太子妃起身行了个半礼,故意忽略了后半句纳妾的事:“母后还请恕罪,这也不是妾身不愿意,只是殿下说过,他就喜欢妾身的肆意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