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系统发出尖叫时,温梨脑袋深处就传来了针扎般的剧痛,以至于她根本就没听清楚那些话,身体失去平衡,还被谢寅礼嫌弃的给推开。
混乱中温梨摔倒在地,膝盖毫不留情的磕在硬地上,疼得她倒吸冷气,就连掌心都被刀片给划伤,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谢寅礼掸了掸衣角,满脸漠然:“雕虫小技。”
说罢,他拉着张尽欢离开。
刘燕再次见识到他的绝情,慌里慌张的蹲下来搀扶温梨:“没事吧?”
温梨闭了闭眼,半晌才回答:“没事。”
可心里早就是一团乱麻。
【伤害男主,会被天道惩罚的,你想要活下去,还得吸收主角的气运,否则,身体会越来越差……】系统的声音带着恐惧,似乎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得不轻,对于温梨这颗不定时的炸弹,它觉得任重而道远。
温梨蹙眉:你是让我去讨好谢寅礼?
谢谢!
我现在就去找根绳子吊死!
萌娃系统急得团团转。
【梨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本书不止一个男主的……】
心口剧痛的温梨倏然抬眸,脑海中浮现的,竟是牧川的脸……
……
牧川裤腿高高卷起,他眉眼清隽,细看脸颊侧面有被指甲刮出的新伤,刚踏进院落,就瞧见瘦骨嶙峋的妹妹奔了过来。
“哥,她送了两袋红薯过来,香得咧!”红薯皮黏在牧小花编贝般的牙齿上,她笑得灿烂,颠三倒四的叮嘱:“她在堂屋等你,是奶奶。”
牧川抬眸看了眼堂屋的方向,却进了旁边的偏屋,空气中是浓浓的药味,伴随着腐朽的味道,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歪着脑袋靠在床头,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动静,他支起身子,笑问:“阿川?”
牧川替他把薄被往上拉了拉,低低的‘嗯’了一声。
牧大智浑浊的眼里含泪,他絮絮叨叨道:“今儿你奶又送东西来了,她一把年纪,你别老和她置气,总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情分,将来你结婚,少不得让老宅那边帮忙张罗。
其实你这模样,根本不需要你奶替你张罗媳妇的,要是你愿意,城里那些大姑娘都能排队让你挑,就说村里的桂花,人现在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只怪我是个不中用的,拖累你们兄妹……”
哪怕岁月留下痕迹,都不能掩盖牧大智的俊俏。
他是个痴情人,早些年简直把妻子捧在掌心宠爱,怀上牧小花时,妻子的口味变得刁钻,经常使唤他去镇上供销社买吃的,就那一回,许是吃多了酒,牧大智失足跌进河里失踪了。
彼时的牧老太因白发人送黑发人,气得拎着大棒子把唐淑芬给打出牧家,短短两日,连胎儿都被折磨得早产,唐淑芬因愧疚、悲伤过度,生产时大出血走了,只留下嗷嗷待哺的牧小花和年幼的牧川。
半月后,辗转归家的牧大智闻此噩耗,气得当场中风,瘫了。
年仅八岁的牧川,在母亲病逝、父亲重病的情况下,几乎是把妹妹绑在背上,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还得撑起家里的重担。
每每秋收,他都彻夜不眠,白日里拼命帮大队收割稻谷,晚上就背着妹妹迎着满天星斗捡麦穗,最苦最难时,哪怕发着高烧,牧川都能咬牙担两百斤的稻谷穿山过林,只为养活一家人……
生活于他而言,吃苦是常态,牧川喉结滚了滚,“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想耽误旁人。”
巴掌携裹着风声落在牧川肩背上,头发花白的牧老太夺门而入,怒道:“顿顿冷菜残汤你吃上瘾了是不是?老娘是为了你好,再耽误两年,二婚的寡妇都轮不上你,信是不信?!”
牧川看都不看她,回得冷淡:“不信。”
梳着麻花辫的牧招娣把柴火搁在屋檐口,乐滋滋的插嘴:“奶,你就放一百个心,桂花说了,非俺哥不嫁。”
就在牧老太气得跳脚时,牧川忽然连拖带拽的把堂妹牧招娣给拉了出去。
鸡窝旁,送来的干柴还没来得及收拾,迎上牧川审视的眸光,牧招娣耸了耸肩:“哥,咋滴啦?”
牧川瞥了眼她的新头花,开门见山的问:“昨晚我去枣庄吃酒,二伯让你送我回家,你为啥把我送去木屋?”
牧川半杯倒,醉酒的他是个不安全因素。
牧招娣抓了抓脑袋,认真道:“上次你喝醉了把小花绑在秋千架上,她哭了整整一宿,俺是怕……”
“说实话。”
“……”牧川看着粗枝大叶,实际上心细如发,不好糊弄,牧招娣心虚的用手挡住头花,声如蚊蝇:“好吧,是丽娟姐建议的,她说你指不定能捡个便宜媳妇,不要彩礼的那种。”
知青处的黄丽娟?!
事情的细枝末节仿佛能牵引上,牧川拧了拧眉头,刚想开口,就见牧招娣环顾四周,暗戳戳的打听。
“村里人都说温知青昨儿和野男人春风一度,虽然丽娟姐保证这是个秘密,但俺还是想问问,哥,是不是你把温知青给睡了?”
她一大早就被牧老太赶到坡上去捡柴,当然不知道木屋发生的事情。
牧川大脑一瞬间发麻似的窜过电流,呼吸像沉下去很难浮起来似的窒息,他忽然忆起温梨那双雾蒙蒙的眼,在昏暗的床榻间哭得发红。
他没有半分理智,掐她后颈往自己眼前送,然后吻变成咬,禁忌的画面在脑海中变得清晰,不是梦,那个人是温梨,真的是温梨。
牧川感觉嗓口像被烧干的水壶底,迎上堂妹那八卦的眼神,他本能的反驳:“别胡扯。”
可周身的冷肃化为簇簇烈火,将理智烧了个干净。
一想到今早闹出的荒唐闹剧,
他竟心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