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山不容二虎
东北方向,灌木丛飒飒作响,还有枯枝断裂发出的噼啪声。
李青山紧张的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见一直吊睛斑斓大虎,身长八尺有余,正一步步朝着树下逼近。
在与老虎近距离接触的刹那,李青山脑袋上冷汗噌的冒出一层。
此刻,李青山的基因仿佛回忆起,‘人’这种灵长类动物,在单独面对顶级猎食者的恐惧。
好在他提前想到了这点,为了防止自己慌乱,提前将诸葛连弩捆在胳膊上。
深吸几口气缓缓吐出后,李青山平复心绪,将弩机对准老虎的脑袋。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五十米!
老虎在稻草人前停下,伸出鼻子嗅了嗅,伸出粗硕的舌头,开始舔舐鸡血。
事情比想象中要容易啊。
李青山在衣服上蹭了蹭被汗水打湿的手,在老虎专心舔舐的刹那,冲着它的咽喉扣动扳机。
嗖——
三枚从弩箭,钉入老虎的脖颈,开凿出泊泊流血的小洞。
老虎抬头看了一眼弩箭射出的位置,同时李青山再度扣动扳机。
六枚弩箭,像是项圈一样,整齐的插入老虎的脖颈。
它无力的倒在地上,嘴里呼哧呼哧向外喷着热气,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李青山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他解下自己的背包,砸在老虎的背上。
确定它不会动弹,李青山才大松了一口气,解下身上的绳索,缓缓从树上滑下。
老虎已经死透了,整张皮毛只有脖颈上六个小洞,几乎是完整的。
还有虎骨、虎肉、虎鞭……
这哪里是老虎,这是行走的小金库啊!
李青山欣喜的从背包中取出铲子,开始在原地挖洞。
这么大一头老虎,凭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带不走,只能原地藏起,待日后来取。
秋冬交接,气温早就降到零度,虎肉并不会腐坏。
挖好大洞后,李青山为了避免蛇虫鼠蚁啃咬尸体,又收集干草,在洞中燃了草木灰,这才费力将老虎推入坑中。
呼,真沉啊。
虎尸推入坑中,李青山也快没了力气,大口喘着粗气爬出坑外。
就在爬出坑洞的刹那,李青山的脑袋轰的炸了!
瞬间,他意识空白,几乎忘记了思考。
一只体型更大的公虎,正趴在坑洞的边缘,铜铃般的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青山。
双方近在咫尺,李青山甚至能感受到老虎鼻子的湿润。
吼——
腥臭的气浪冲入鼻腔,李青山吓得双手一滑,狼狈跌入坑中。
下一瞬,猛虎窜入坑中,两只爪子踩着李青山的肩膀,张开大嘴朝着李青山的脖颈咬下!
千钧一发之际,李青山忽然觉得浑身肌肉激动得发抖,肾上腺素激增,恐惧也随之抛诸脑后。
李青山抓起旁边燃烧剩下的一截枯木,忍着烫顺手塞入猛虎口中。
猛虎疼得吼了一嗓子,脑袋乱甩吐出燃着的炭火。
李青山趁机闪身钻出坑洞,一把抓过坑边的诸葛连弩,取出箭袋开始装填。
坑洞中传来猛虎的咆哮,李青山右臂疼痛,手掌哆嗦,咬牙装填但速度格外缓慢。
眼看着猛虎要窜出坑洞,李青山下意识朝着最近的一棵树跑,蹭蹭的往上爬。
后脚猛虎钻出,四爪生风窜向李青山的位置。
此刻,李青山已经爬上了三米高的大树,坐在树杈上头,咬牙装入了一枚弩箭。
吼——
猛虎四爪抠着树干,爬树速度比李青山要快得多,张口咬向他的胳膊。
千钧一发之际,李青山终于完成了弓弩装填,几乎把胳膊塞入虎口扣动扳机。
噗呲一声闷响,一枚弩箭从猛虎上牙膛射入,又从脑袋顶钻出口。
老虎身体一震,跌落下去。
于此同时,李青山失去所有的力气,从树上摔落,刚好砸在虎尸上头。
李青山躺在虎背上,抬头看着东天的一轮明月,不由心有余悸。
呼,真险啊。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谁特么想到一公一母。
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最后搭上一枚弩箭,现在躺在血泊中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短暂休息后,李青山吃了个饼子夹肉,将另一头虎尸推入坑中,上覆草木灰,外铺藤蔓干草,掩盖好形状。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后半夜。
李青山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大树上头,浅浅的睡了去。
有过上次的经验,哪怕是睡觉,李青山也不敢让诸葛连弩离手。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入眼帘时,李青山打了个呵欠睁开眼。
衙门给出三日的时间,该回去交差了。
干掉两头老虎,李青山下山的心情都轻快了不少。剩下的,就是该考虑怎样利益最大化。
打虎的告示,是由县级单位下发到各乡,各乡再约,也就是村长再度下发。
这一上一下,免不了就有层层剥削。
想到老村长那张恶心的嘴脸,李青山就阵阵反胃。
这笔钱,说什么也不能落到他的手里!
李青山一路走一路想,等中午快到家的时候,他已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不过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得先保证墨倾语的安全。
刚到家门,李青山就看见一道倩影朝自己扑来。
“哥哥!”
墨倾语眼圈红肿得厉害,美眸更是布满了血丝,应该是昨晚哭了一夜。
“哥哥,我想过了,咱们不去和老虎拼命!”
“咱收拾细软,卖房卖地,逃离这个地方!”
“哪怕是当个流氓,也比被老虎吃掉要强!”
在大乾王朝,社会等级分明。
帝王将相,士农工商,是常见的八大分类依次排列。
比之更下贱的,就是‘流’和‘氓’。
无田为‘流’,也叫流民。
无地位‘氓’,意思是没有籍贯的黑户口。
无田无地,被称作是‘流氓’。
流氓的卑贱程度,属于是被杀了官府都不会管。
墨倾语愿意陪自己变成流氓,可见其情真意切。
李青山颇为感动的抚摸着墨倾语的发丝,“娘子,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咱们都会没事的。”
墨倾语擦了擦眼泪,美眸期冀望着李青山,哽咽询问:“哥哥,你没骗我?”
李青山目光笃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