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说得轻巧。”江淮景启动了车子。“暖暖是收养的,又不是抱错的,她和栀栀一样,都是我的妹妹。再说她挺喜欢拍戏的,事业又是上升期,不会离开凌海的。”
“她那个也算事业?不就是个十八线玩票的……”
“白羽!”江淮景不高兴了,语气重了些。“她也是你的妹妹。”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白羽手指敲着膝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是还跟傅家的那位有婚约来着?要我说啊,栀栀早回来半年,这婚约还指不定是谁的。”
江淮景阴沉着脸,白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翌日。
江栀挺意外的,来接自己的并不是江淮景,而是白羽。
看出江栀的犹豫,白羽解释道:“景哥大忙人,一大早就飞去南市出差了,所以委托我来接你。”
白羽一边说着一边把牛皮纸袋递给江栀。
“喏,还热乎的早餐,特意给你带的。”
江栀接过早餐,表情却看起来忐忑不安。
“他出差了?”
“对啊,景哥也是刚接手公司不久,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忙一点也正常。怎么,你想他了?想他的话我晚点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江栀捏着纸袋摇了摇头,她不是想江淮景,她只是惦记着他身上的煞气,城隍说他这周之内会有血光之灾,眼看这周就只剩下三天了。
她嘴上说着管不了,心里还是在意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南市,应该不算远。
“周末吧,好像说有个要做手术的病人在泰康医院。”
江栀的心底划过一丝触动,点头说知道了。
下午没课,江栀午饭也没来得及吃就直奔医院,许安静一看到江栀眼圈就红了,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江栀,我好像梦到琳琳了。”
“琳琳浑身湿漉漉的,不停的和我说她很冷……江栀,怎么办,我好害怕,我不想回学校,我想回家……”
说着说着,许安静小声的哭起来。
江栀拉着她的手,努力安抚她。
“别怕,只是梦,梦是假的。”
“今早来了两个警察,他们问我琳琳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他们还说琳琳可能是自杀。你说琳琳怎么可能自杀呢,她昨天早上还和我说她好困让我吃饭的时候叫醒她呢,她还惦记着吃饭,她怎么可能寻死……”
这两天警察陆续询问了导员和其他同学,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刘琳琳人缘不错,又极少与人争执,是个热心肠的人,并且事发当晚顶楼并没有见到其他可疑人,几乎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毕竟在学校这种地方,压力大或是情感问题都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江栀知道,刘琳琳不是自杀。
许安静继续不安的说道。
“她最近唯一不开心的事就是和男朋友分手了,你说会不会是她一时想不开啊?”
江栀挠了挠头。
“那警察找她男朋友问话了吗?”
“找了吧,反正警察问我她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如实说了,要真是那个渣男气得琳琳要自杀,我不会放过他的!”
许安静突然就义愤填膺起来。
江栀倒是想起了什么:“黄婉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许安静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我把琳琳的事告诉了婉婉,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信息都没回,要知道平时她们两个关系最好了。”
江栀没说话,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把黄婉的手机号发我一下。”
“哦行。”
许安静放下手机,又忧心忡忡的对江栀道。
“江栀,我爸妈下午就过来接我了,我要回家住几天,你也知道我胆子小,所以再回来的时候我会和学校申请调换宿舍。”她顿了顿,继续说。“你最近也不要回宿舍住了,反正你家是海城本地的,回家也比较方便,到时候我们一起换宿舍。”
江栀知道许安静是好心,便点头应下。
“对了,你和警察说过刘琳琳和黄婉去过玉兰园许愿的事吗?”
许安静一脸迷茫。
“没有啊,许愿怎么了?琳琳的事和许愿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许安静却突然紧张起来。
“江栀你不要吓我,是不是许愿有什么说法啊?我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我随口问的,你不要多想。”
知道许安静胆子小,江栀不想吓唬她,安慰了她几句才打消了她心底的疑虑。
可是江栀的心底却埋下了悬念的种子。
出了医院大门,她问城隍。
“人工湖里也会有蛟龙吗?”
“……你当蛟龙是河里的泥鳅?”
“呃,那就是没有可能了?”
“有点常识好不好?那么浅的水域养只王八都费劲吧还蛟龙!水鬼倒是有可能。”
江栀如醍醐灌顶。
“所以实现愿望的可能不是蛟龙而是水鬼?”
城隍差点被她气笑。
“水鬼什么时候开展的这项业务我怎么不知道?”
江栀也觉得荒谬。
“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都能许愿成功呢?”
“两个原因。一是巧合,就像你平时一直在关注着某件事从而出现的随机事件,也叫做或然率;二是……”他顿了顿,“鬼是怨气的化身,变成鬼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有人的思维,善意会随之消散,留下的只有恶意。鬼向来狡猾怎么会平白无故帮人实现愿望,交换的只有代价而已。”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栀决定去玉兰园看看。
正如许安静所说,通往玉兰园的入口被一道铁栅栏锁着。
这根本难不倒江栀。
她三下两下翻过栅栏,踩着凹槽跳了进去。
穿过一条崎岖的小路,抬眼就见到了那片人工湖。湖心上有一座石拱桥,大概是有些年头了,呈现出一种岁月洗礼过的斑驳。
江栀踏上了那座桥,只觉得阴风阵阵,五月的天气,寒气顺着脚底往上钻。
她抱着肩膀东张西望,水面风平浪静,什么也看不出来。
是自己想多了吗?这件事根本与许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