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本以为这场闹剧就此完美收官。
不曾想,萧星沉忽然又对着顾景轩拱手致谢。
“多谢顾公子今日推波助澜,不然我还愁下次找什么借口约殿下出来呢。日后若心愿圆满,一定不忘这份恩情。”
这话一出,那三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精彩!
彻底远离他们后,我笑出了声:“以前都听人说萧首辅温文尔雅,举止守礼,没想到居然这么会气人。”
萧星沉笑:“让殿下见笑了。其实只是分人,有的人不值得对他礼貌。”
我十分赞成这句话。
临分别时,我郑重向他道谢:“今日之事,多谢你为我出气。”
萧星沉也敛了神色,认真道:“殿下无需道谢,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我看着他:“什么私心?”
萧星沉道:“太子无德无能,朝中早就暗流汹涌,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动荡颠覆。身为首辅难以袖手旁观,只求殿下把我看做自己人,将来庇护周全。”
我不由得苦笑:“萧首辅这话可是在取笑我?你贵为内阁之首,一呼百应,根基稳固,哪里用得着我这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庇护。”
反过来还差不多。
萧星沉凝视我的眼睛:“没有实权就去争,去抢,现在开始行动还不算迟。”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定定看着他。
萧星沉继续道:“天恩难定,若不尽早站稳脚跟,日后圣宠不再之时,大概率会被那三个人报复。还请放手去筹谋争取,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永远忠诚于殿下。”
这一瞬,有些微的感动。
可惜不是女子,需要避嫌,不然我就拉着他义结金兰歃血为盟了。
我拍了拍萧星沉的肩。
“你今日说的,我记住了。”
“只要你说到做到,待日后成事,一定提携回报,共享富贵。”
萧星沉一愣,温柔笑道:“多谢殿下。”
回宫后,我把记忆中对我比较忠心的那些宫人们都叫到跟前来,逐一看着。
他们都有些忐忑,不知我此举何意。
看得差不多后,我开了口。
“吉祥,我记得你说过,家里人世代经商,对吗?”
吉祥连连点头:“是的,只不过多年前出了事,家底全无,再也没翻身的机会……”
说到这里,她有几分黯然。
如果家里没出事,她依旧是富家千金,怎么会入宫做宫女呢。
我点点头:“我给你们本钱,还看顾你们家的生意,但,我要七成的分利。”
放以前我不敢轻易说这样的话。
现在搭上了三哥的线,还有萧星沉的许诺,再不借势就是傻。
当然,也是一种试探。
如果我的人名下铺子出了事,他们都不能解决,那还结什么盟。
吉祥眼睛一亮,连忙磕头谢恩。
另外几个人,我也都一一安排好。
以他们的名义在外开铺子做生意,并整合在一起,定下名号——永乐商行。
这样可以互相合作,连带担保,有名一起出,有钱一起赚。
身为唯一的嫡公主,又没有奢华铺张的习惯,我不缺钱。
用度上父皇对我一向优待,赏赐丰厚,库房里堆着不少金银珠宝。
这些自己用是够了,可如果想争取什么,还远远不够。
为了尽可能多赚些钱,我把幻影绣的外层技法分别教给了吉祥家人所开的绣坊的七位老绣娘。
不但把最核心的技法牢牢掌握在手中,其他部分也有了保障。
每一个幻影绣需要分别经过八道程序,最后送到宫中来由我完成。
这七位绣娘都不知其他人的手法,只知道自己的。
这样一来,就算是其他绣坊想要偷师,难度和成本也增加了不少。
因为父皇寿宴一事,幻影绣的名气很大,几乎京中全部人都听说了那寿礼的精妙之处,向往不已。
吉祥家绣坊有幻影绣的消息一出,许多人都有意订买,只不过在问清价格后有些犹豫。
就在我略为担心之时,萧家人阔绰出手,以十万两的价格订购了首件幻影绣,为绣坊迎来开门红。
不仅如此,萧家一位才名远播的老爷还为幻影绣作了一篇赋,把我的那件寿礼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简直比仙境龙宫里的宝贝还稀罕。
文绉绉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东西实在是太好了,再不抢就没了,大家快来买,做传家宝也不亏啊!
才子作品的传播度向来快又广,也很有带动性。
尽管大家还没亲眼见到,脑海里都有了这个印象和认识——幻影绣是至宝!
不等我派人去萧府道谢,出乎意料的,英武侯府居然也紧接着花同样的价格订购了第二件。
在这两家的带头下,观望的那些人顿时下了决心,纷纷抢着下订单。
一时间幻影绣的制作期排到了明年底,供不应求。
吉祥捧着钱匣子进来时,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公主,赚了,赚大发了!”
在清点过这些银票后,我也十分高兴。
不仅仅是幻影绣大卖,绣坊和其他铺子的生意也被带了起来,一时间永乐商行声名大噪。
这一个月赚的,都快赶上我好些年的赏赐了。
难怪那么多皇子公主都会暗中命心腹臂膀做生意,这来钱就是快啊。
商行日进斗金,我数钱数到手抽筋,笑得嘴角也几乎抽筋。
这天,王嬷嬷不请自来,难得没有鼻孔朝天,而是带了点笑容。
虽然这笑容看着让人挺膈应就是。
“皇后娘娘请公主来坤宁宫一趟,有赏赐呢。”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母后居然赏赐我?
她有什么好东西不都先紧着太子,就算他不要的也不会给我吗。
我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却故作不知。
带着父皇给的那两个高手以及其他宫人,浩浩荡荡前去。
自从公主府的事得罪了母后,她看到我时几乎就没有笑容,有时候连正眼都不给。
可今天的她,居然主动来迎接我,还拉着我的手坐下。
“我们母女好久没一起说说话了,你也是的,怎么这么久都不来请安?”
我笑:“儿臣鼠目寸光不懂勤俭为母后不喜,怕请安给母后添堵,只能每天在心里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