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柔隔壁屋住的是顾家三少。

顾沉渊。

楚柔跟顾沉渊的交集不算多，因为这人性格极其孤僻，沉默寡言，一出现，自动将人隔绝三米之外。

此时他双眼还有些放空，头发乱糟糟的，估计是被吵醒的。

“抱歉，吵着你了，要吃点东西再睡吗？”

毕竟相处十年。

楚柔是极少数能在顾沉渊刚睡醒时近他身的人。

“不吃。”

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哦，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屋了。”

楚柔刚要进屋。

“等下。”顾沉渊又叫住她。

“嗯？”

楚柔回头，一只宽大的手掌忽然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两秒后。

顾沉渊撤开手，“发烧了。”

楚柔一愣，摸了摸自己额头，果然很烫。

顾沉渊：“让李医生来看看。”

楚柔老实回答：“二少爷说一会儿叫李医生来。

“行。”

又冷场了。

楚柔试探：“那我回屋休息了。”

“没事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

很多人嫌跟顾沉渊说话费劲儿，因为他思维跳跃，经常跟不上他的节奏。

但楚柔知道他在问什么。

顾司煜谈女朋友了，问她没事吧？

毕竟顾家没人不知道，她过去最爱黏着顾司煜，是他的小尾巴。

楚柔强撑一抹笑：“三少爷，我没那么脆弱。”

“想发脾气就发，顾家给你撑着。”

又换话题了。

在说黎韫刚才找她示威的事。

原来他全听见了。

楚柔虽然现在很难过，可因为三少爷这番关心的话语，还是觉得心里一暖。

她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做出张扬模样，对顾沉渊灿烂一笑：“嗯！放心吧，三少爷，我可不是软柿子，才不会让人欺负了！”

顾沉渊定定看着她：“好。”

——

大概是精力消耗殆尽。

楚柔重新回屋躺回床上，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期间李医生来了趟。

顾司煜也进来了，但没看到黎韫，估计是走了。

李医生确定了楚柔的病情，确实是在发烧，给她打了一针退烧针，留了药，嘱咐几句后也离开了房间。

顾司煜却依然留在她屋里，说要陪着她。

楚柔见男人还跟以前一样对她温柔以待，真不明白这人想干嘛。

都已经跟黎韫交往了，为什么还来招惹她？

“二少爷，你不用陪着我。”

强撑着睡意，楚柔拒绝顾司煜。

顾司煜却很坚持：“那怎么行？你发烧是大事，忘了上回落水发热差点没救回来？”

“可你已经有……”

不等她说完。

顾司煜打断她，“行了，我会看着办，等你彻底退热了我就离开。”

然后男人又拧了一条湿毛巾盖在楚柔额头上，挂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笑容：“你现在就乖乖睡觉，早点退烧了我也早点走。”

楚柔看了他一眼，想问的事很多。

可头疼得难受，现在一点跟他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转过头，气闷道：“那我退烧了你赶紧走！”

顾司煜还是宠溺的笑着，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跟哄孩子似的：“好，你睡吧，我在呢。”

——

顾司煜的担忧是对的。

楚柔虽然打了退烧针，但体温还是反复升高好几次。

她自小体质就弱，跟早产有关。

以前跟母亲流落在外，她也常生病，有人骂得难听，说她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是早死的主儿。

多亏遇到了顾家，得了顾家夫妇的垂怜，她才能一直养着身子。

浑浑噩噩醒来时。

床边有个人影。

以为是顾司煜。

她脑子昏沉犯迷糊，还跟过去一样，习惯性地伸手去拽对方衣袖，摇了摇，声音软绵绵跟撒娇似的：“二少爷，我渴，想喝冰的。”

对方微顿了下。

隔了一秒。

低沉克制的嗓音才响起：“你现在不能喝冰的。”

！

这个声音。

楚柔心神一凛，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只见在床边的不是顾司煜。

而是……顾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