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素神情微顿，随即自嘲笑道：“她比奴家命好，得贵人相救。被带回府里收养，成了侯府金尊玉贵的娇小姐。”

梁斯禹挑挑眉，“你嫉妒她？”

洛清素扯着嘴角，“怎么会不嫉妒呢？”

梁斯禹勾了勾唇，大手摩挲着她的纤腰，“等以后我们成事了，本公子也给你金尊玉贵的生活。”

洛清素泪目盈盈，“大公子可不许诓我。”

梁斯禹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懒洋洋，“自是不会。”

“你以前可曾听说赵家与顺宁侯府有什么渊源？”

洛清素茫然摇头，“奴家从未听说过。”

“你们姐妹重逢，你就没问过她吗？”

“问过了，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说当年被贼人拐卖，半路被人救下。后来就被带到了京城顺宁侯府，成为顺宁侯女儿。”

梁斯禹冷冷一笑，“洛清素啊洛清素，看来，你这昔日好姐妹对你有所隐瞒呢。无亲无绊无缘无故，顺宁侯府又不是善堂，怎么可能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而她赵凝婉竟可以这般心安理得在侯府住下，当侯府娇小姐？”

洛清素面色一白，长袖下的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梁斯禹不动声色打量她，将她反应都看在眼里。

好一会儿，洛清素才重新恢复了笑意，“我们如今有云泥之别，她对我有所隐瞒也实属正常。况且，大公子为何对她与顺宁侯府的关系这么感兴趣，难道与当年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梁斯禹漫不经心啜了一口茶，道：“并非是与当年案子有关，本公子只是想弄清楚她在顺宁侯心里的分量如何。也许，本公子可以将她娶进府，与顺宁侯府结为姻亲，把顺宁侯拉拢过来。那我们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

洛清素面色骤然一变，紧张问道：“你要娶她？……那，那我呢？”

梁斯禹看她那委屈不甘的模样，伸手将她一把拽进怀里，大手来回摩挲着她的腰。

“我娶她为妻，等事成之后，纳你为妾，一个是娇妻一个是爱妾，你们姐妹俩以后不就可以日日不离了吗？清素，你觉得本公子这个主意如何？”

洛清素眸色恍惚了一下，随即勉强笑道：“自是极好，只是，她为妻我为妾，我永远都不如她了吗？”

她泫然欲泣，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梁斯禹捏着她下巴，将她脸挑过来，微微上挑的眉眼尽是戏谑的调笑：“怎么？吃醋了？那以后我把全部宠爱都给你，如何？”

“大公子此话当真？”洛清素双眸湿漉漉望着他，满是期待。

见她如此惹人怜爱的模样，梁斯禹身体某次突然热了起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不一会儿，屋里呻吟声和喘息声缠绵交叠，满室春光。

大约一个时辰后，云收雨歇。

梁斯禹穿戴整齐，将她桌上的折子过目一下，折子内容是洛清素与前来招嫖的官员在床上云雨时被她套出来的一些私密事。

他唇角勾了勾，回头对床上的洛清素笑道：“这是你这些时日的成果？很不错，他们把柄越多，我们拿捏起来越容易，成事就越快。离为你父亲重审冤案的时日也越近。你做得很好。”

梁斯禹将折子收进怀中，弯腰在洛清素唇上亲了一下，“好好休息，本公子改日再来看你。”

洛清素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含情脉脉目送他出去。

直到门再次被合上，她的目光渐渐冷下来，再也不见半分情意。

“小桃。”

守在外面的丫头闻声进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去打水来，我要沐浴。”身上的污秽让她犯恶心。

“是。”

……

青荷连着在黑市逛了三天，终于买来了符合黎滢雪要求的女杀手。

这女杀手叫阿九，原先是某个江湖山庄里的死士，后来山庄内讧，自相残杀，庄主身死，她们这些死士为庄主报仇之后，便离开山庄重新谋生。阿九想做老本行，便在黑市牙子处记了名，等买主。

黎滢雪到成衣铺里见了阿九，是个清秀的女子，只是眉眼微微有些凌厉。

阿九看到黎滢雪与青荷一起进来，料到她就是主子，连忙行礼。

“阿九见过小姐。”

黎滢雪打量着她，满意点头。

青荷确实很会选人，阿九样貌周正，双目明澈，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偷奸耍滑阴险狡诈之人。

黎滢雪又问了她身世，才知阿九是农户人家孩子。

她七岁那年村里闹了饥荒，连野草都啃光了。爹娘为了养活两个弟弟，将她卖给人牙子，她几经辗转，最后被卖到明泉山庄，学了功夫，成为死士。

黎滢雪轻轻叹息，也是个身世可怜之人。

“阿九是你本名吗？”

阿九摇摇头，“九是奴婢在死士里的排序，奴婢本名叫知兰。”

知兰？倒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黎滢雪笑道：“以后就用你原来的名字，叫知兰。”

“是，小姐。”

“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个人，以后你就在她身边悄悄保护她。”

知兰一愣，随即应道：“是，奴婢全凭小姐做主。”

黎滢雪让青荷带知兰去换身小厮的衣裳，青荷会意，忙带了知兰去。

屋里只剩下黎滢雪和吴掌柜，吴掌柜连忙禀报道：“小姐，您画像中的那人还没找到。不过，我们发现好像有人也在找那人。”

黎滢雪心一跳，忙问：“可弄清楚是谁也在找？”

“我们悄悄跟踪上去，发现人进了定国公府，想来是定国公府的人。”

黎滢雪愣住，定国公府的人，是李越辰派去打听的？

“我知道了，不必理会，也别让他们发现我们。”

“是，老奴明白。”

吴掌柜下去后，黎滢雪陷入了沉思。

她以为，李越辰那天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他放在了心里。是因为她吗，还是因为他与二哥的交情？

黎滢雪心里忽然有些烦闷，他是二姐姐喜欢的人，她不想与他有牵扯。以后，还得离得更远些才好，不能让二姐姐对他心生误会。

顺宁侯府对她恩同再造，她绝对不能对不起顺宁侯府任何一个人。

青荷带知兰换了衣裳来，黎滢雪也换成男装后，就带知兰出了成衣铺。

一路上，知兰都安静跟在她身边。

黎滢雪向她介绍道：“知兰，我要你保护的人，是我儿时的好姐妹。她如今，在玉堂春。”

知兰脚步一顿，玉堂春？那不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吗？

“小姐的好姐妹，在玉堂春？”

“嗯，她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后来遭遇变故，才沦落了青楼。她的命，也很悲苦，还望你以后，能保护好她。”

听说也是个命运凄苦的人，知兰不禁心有戚戚，“是，奴婢一定不负小姐所托。”

然而，进了玉堂春，却被告知，玉如姑娘还在休息，不见客。

黎滢雪递了一锭银子到小丫鬟手上，笑道：“劳烦姑娘去同玉如姑娘说一声，宁公子求见。”

“宁”自是取自“凝”，她每次来，都以宁公子自称。

丫鬟瞬间眉开眼笑，“宁公子稍等，奴婢上去看看玉如姑娘可醒了。”

没一会儿，只见丫鬟怏怏下来，“宁公子，玉如姑娘说，今天她谁也不见。”

“她可是身子不适？”黎滢雪急忙问道。

丫鬟摇摇头，“姑娘语气不佳，似乎是心情不大好。”

黎滢雪黯然点头，清素这是不想见她吗？可是那天她撞见了她接客的情形，她心里难堪，所以不愿见她？

罢了，等过些天，再来吧。

“那本公子改天再来。”

“我们楼里好多姑娘今天还没有客人，公子不找别的姑娘吗？”丫鬟十分贴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