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季修言身上的气质依旧从容不迫,略微慌乱的步伐却出卖他的内心。
他在无人处停留下来,微微愣神的抚摸上自己略显薄凉的唇。
“......是枳枳......真的是他的枳枳。”
他一直让人在寻找她的踪迹。
这次去宴会他以为终于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没想到,因为一些棘手的事他去晚一步。
后来,去了才得知枳枳压根没在参加晚会人员的名单里。
失望落空,他便多饮了几杯酒。
然后,枳枳就来接他了。
这不是错觉,枳枳真的来找他了。
不对,他不应该那样,怎么就出来......了呢?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又挂,在它即将再次挂断时,季修言终于舍得分心理睬。
“何事?”
季修言语气冰冷,嫣然没有一分刚刚在叶枳面前伪装的委屈面孔。
对面的人被季修言带着寒意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先...先生,您终于接电话了。”
昨晚司机去取车,不过眨眼的功夫,回来人就消失不见。
他们的人查了酒店大堂外的监控,发现季先生是自愿上的一辆越野。
“......我没事,找车来接我,地址是xxx。”
季修言说完便挂断电话,他得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回去,一直跟着他的枳枳。
......
季修言连早餐都没吃就莫名其妙跑了。
叶枳连他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这人真是的,不是让她负责吗?却连电话都不给她留。
不过也是,前世季修言也是在晚宴结束后便回了A市......
叶枳吃过早饭,正打算开车出门,便看见季修言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的身影。
这是什么情况?她还以为他回A市了呢?难不成没回去?
季修言手里拿着一个不大黑色行李箱,里面装着一些换洗衣物。
他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久,想到刚刚沈临远和苏行泽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
沈临远:‘咱家老爷子说过,当年他追奶奶时,就是靠死缠烂打,你也这样学,准没错。’
苏行泽:‘不是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一个人的胃吗?你就赖她家,给她做饭吃,让她再也离不开你。’
季修言不置可否,那两个人也都是万年光棍,不知道靠不靠谱。
早知道,他就应该去直接问沈老爷子才对。
叶枳往小院门口走。
季修言见人过来往大门中间站了站,跟怕她看不见似得。
叶枳看着季修言手边带着的行李箱,这是真的打算‘赖’上她了?
......不过......她愿意!
“怎么这么快就有回来了?”
叶枳只是象征性的想要表面问询一下,表示关心。
但在季修言听来,却觉得枳枳是在嫌弃他。
季修言拿着行李箱便想转身,生气的样子就像是闹脾气时无理取闹的小孩。
叶枳拉住他拖在行李箱上的手,手指不经意间划过他骨节分明的手背,将行李箱拿过来。
“别在外面站着......进来吧,修修。”
听见叶枳的称呼,季修言心里仿佛炸开一朵花。
枳枳还认得他,小时候枳枳也是这样叫他的......
季修言亦步亦趋的跟在叶枳身后,随她进入小院。
叶枳把他的行李安置在侧卧。
季修言往主卧的方向瞟了瞟,却没有多说什么。
循序渐进、来日方长。
其实,叶枳早就认定了他。
一方面,只是怕吓到他才没有那么着急。
再就是,她不想让季修言察觉端倪,知道她重生的事。
那些不好的过去,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就好。
她不想再多一个人,和她一样,背负着这样沉重的回忆。
“我要出去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吗?”
“......好。”
有人做免费司机,叶枳省了不少力气。
两人一天转好几个地方,每个饭店都是几百份、几百份采购。
每次季修言帮叶枳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她便会让他把车子开到一个没监控、偏僻角落。
叶枳把打包的几百份饭食放进空间里时,季修言就在外面给她放风。
季修言虽不知道叶枳把那么多东西都扔去哪了,但也没有多问。
他每天陪着叶枳一块逛不说,还帮着付款,每天回去还要亲自下厨做饭。
季修言第一次下厨明显很是生疏。
叶枳以为他应该是很会做饭的,想来前世他是练习过好多次,直到熟练才把食物送到她那里去的吧。
可惜,前世她没吃上过几次......
叶枳坐在厨房外面的吧台上看着季修言。
她没有防备他,一直在等他什么时候会问。
但一连等了好几天,季修言就跟个闷葫芦似得一直不开口。
最后,还是叶枳等急了,忍不住主动问他。
“你不好奇,那么多食物都去哪了?”
“......好奇。”
“那你怎么不问?”
“枳枳想说的话会告诉我,不说也没关系。”
说这话时,季修言正在厨房任劳任怨的给叶枳做饭。
叶枳看着他拿着锅铲的手臂上留下的几个细小伤口,那是这两天做饭时留下的。
她看着季修言越来越熟练的动作,积蓄在眼中的泪珠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
季修言半天没听见叶枳的动静,抬头去看,见她哭了,季修言瞬间慌张起来。
他关掉火,放下手中锅铲,动作看起来手足无措。
季修言想要抱抱她的,可是又怕她不喜欢。
“......枳枳,别哭......”
叶枳伸手抹掉眼角控制不住掉落下来的泪痕。
她也不想哭,可是好像控制不住。
在季修言靠近时,叶枳不客气的抱着季修言的腰身。
她埋在他的腰腹处,季修言感觉他的衣服湿了。
身前人小小一只,哭时也软软的,没一点声音。
她明明只是不停的掉眼泪,季修言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要被她哭碎了一样。
季修言的手从半空中轻轻垂落而下,一点点安抚着她的脊背。
他不善言辞,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叶枳哭够后才停下来,眼睛都有些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