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蝉脱壳下
老者得意之色更浓,道:“那晋王殿下的美酒,我可就拿走了。”
“哼,给你便是。”
看着老头得意,晋王内心不快,眼珠一转,笑着开口道:“我今日在城门口遇见一件趣事。”
“哦?什么趣事。”
老者来了兴趣。
我在城门口买了一本兵法。
“兵法?世上兵法稀少,无一不是无价之宝,竟还有人卖兵法,晋王殿下不会是让人诓骗了吧。”
老者扶须轻笑。
晋王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开口道:“呵,我也心中纳闷,所以想请欧阳先生帮我看一看。”
晋王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递到老者面前。
老者满脸毫不在意,接过书册,看了一眼。
“三十六计之胜战篇之第一计——瞒天过海?”
“看书名倒像是儿童画本。”
终于找到了说话机会,周馨兰在一旁如遇知音:“就是,就是,爹一定上当了!”
晋王不语,只是静静观察老者表情变化。
老者翻开一页,口中轻念:“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彻底听不清。
眉头深深皱起,正如刚刚思索棋局的晋王。
看完后,老者合上书,闭上眼睛不发一言。
似乎在回味书中的内容。
良久之后,老者缓缓睁眼,长出一口气。
“短短数字,竟然直指大道,真是大道至简也。”
“什么意思呀?”
周馨兰疑惑。
听到评价,晋王却很是自得,明知故问道:“欧阳先生感觉如何呀?我是不是上当受骗了呀?”
欧阳先生拱手,一脸正色:“刚刚是老夫肤浅了,还请受老夫一拜。”
“欧阳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该不会是下棋下疯了吧?”
周馨兰在一旁吃惊道。
“不得无礼!”
晋王呵斥!
周馨兰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再说话。
心道:“难道,真是我小看了那个臭小子?”
“欧阳先生不必多礼。”
晋王急忙扶住欧阳蠡。
欧阳蠡起身,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追问:“书上说三十六计,怎么只有一计呀?剩余三十五计呢?”
晋王心道:“果不其然,让你老小子得意,这会也让你尝尝百爪挠心的滋味。”
表面却装作无奈,道:“剩余三十五计嘛......”
晋王故意拖长了尾音。
“怎么样?”
欧阳蠡追问。
“没买着。”
“什么?没买着是什么意思?”
欧阳蠡急了。对于他们这些顶级谋士来说,金钱和权利给他们带来的诱惑有限。
反倒是珍贵书籍,对他们有致命的诱惑。
“就是字面意思没买着。”
晋王摊了摊手。平时这个欧阳蠡在晋王面前故作高深,卖弄学识。
还有一股高人独有的臭架子。
看到他这副模样,晋王心里暗爽不止。
看到晋王这个模样,老者豁然起身,脸急得发红。
“晋王殿下,此书事关重大,还请晋王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欧阳先生,你别急,快坐快坐。”
晋王见差不多了,招呼欧阳蠡坐下。
逗一逗欧阳蠡还行,他可不想把自己的一大臂膀给惹急了。
欧阳蠡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拱了拱手,盘腿坐下。
晋王继续道:“此人只书了这一计,所以就买了这一本。”
“那这书是何人所著呀?千万一定要留住他,不能让他跑了呀。”
“先生放心,虽然此人没有透露真实姓名,但是我已派赵恩尾随,想必不久后,赵恩返回,就能知道此人的底细了。”
听了晋王的解释,老者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见老者的脸色好了很多,晋王调笑道:“怎么欧阳先生现在不困了,要不要让下人安排欧阳先生下去休息?”
欧阳蠡无奈摇了摇头:“晋王殿下,你又不是不了解老夫,如此奇书,不等到结果,我怕是寝食难安呀。”
“哈哈哈,先生学识渊博,还如此好学,实在是让人佩服。”
晋王拱手赞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给一巴掌上一个甜枣了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仆人的问话:“晋王殿下,赵恩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郑恩躬身而入,单膝跪地。
“拜见晋王。”
“不是说了,私底下就免了这些俗礼么?”
晋王抬手,示意郑恩起身。
郑恩将头埋得更低了,迟迟没有动作。
“赵恩,怎么啦?”
晋王察觉不对,问道。
“殿下,卑职该死,卑职把人跟丢了。”
“跟丢了?怎么回事?”
晋王面露诧异。
别人不知道赵恩,他可知道。
赵恩早年随他四处征战,履历战功。
他的智谋和武勇,在军中都难找到出其右者。
赵恩对晋王极为忠心,不敢隐瞒。
一五一十的将今晚事情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再次拜倒:“晋王,都是卑职办事不力,还请晋王责罚。”
晋王起身上前,扶起赵恩。
“无妨,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小看了此子。”
“这......”
赵恩是个直人,不知如何回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一旁的欧阳蠡扶须笑道:“哈哈哈,赵恩将军这也不能怪你,能著出如此奇书的,必定是智谋超群之人,如此奇才,怎么会被人轻易跟踪,而无察觉。”
想了片刻,欧阳蠡再次开口:“此人既然在此卖书,想来必定是澶州人士,赵将军不如将功补过,将此人调查清楚。”
转脸看向晋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欧阳先生所言甚是,赵恩我限你三日之内调查清楚此子底细,听到了么?”
晋王下令。
“是。”
赵恩应诺,语气坚定。
......
澶州城,刘家。
刘文才和刘文志坐在一张圆桌前。
圆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
一人搂着一位模样颇为俏丽的女子。
一手拿酒,一手探出女子衣领,胡乱摸索。
“文志,你说就两个家丁,能拿下那小子么?”
“二哥放心,那小子手无缚鸡之力,拿下他,两名家丁足以。”
“那就好,等他被拿来,我一定好好羞辱他,报一脚之仇。”
刘文才似乎想起某些痛苦的回忆,心里一阵悸动。
门外传来轻轻的两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房门打开,两名跟踪陈之修的家丁走了进来。
膝盖弯曲,跪在地上。
“人呢?”
刘文志眉头微皱。
“三少爷,这小子一直往人多的地方挤,我二人没有机会下手。”
一名家丁颤颤巍巍开口。
刘文志听罢,眉头皱紧三分。
“这么说来,陈之修那小子今夜没回家?”
家丁犹豫一下开口道:“小的...小的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刘文志眉头挤成一个川子,声音中带着怒气。
家丁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地将今晚的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