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聪聪和坤坤，自我介绍，大致也是如此。

然而，坐在卡座上的姜瓷，自始至终，头都没有抬起过，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大长腿搁在酒桌，傲慢的就像个女王。

“姜姐，要不抬头看看？”余经理不得不弯腰谄媚，“洋洋、聪聪、坤坤，可是我们乐尚皇朝，颜值最高，气质、身材最好的三位男模，服务也是最顶配的，懂得非常多。”

话到此处，他往姜瓷耳边凑近了些，悄悄道，“要是聊得好，还可以带出去呢。”

“带出去？”

姜瓷瞥了眼余经理，“带出去做什么？”

“…”余经理笑容灿烂如菊，“姜姐，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懂的。”

我还真不懂！

当然，这是个玩笑。

姜瓷冷清的目光，扫向三人，“会朗诵将进酒吗？”

洋洋：？？？

聪聪：？？？

坤坤：？？？

将进酒？什么鸟不拉屎的东西？

姜瓷，“会背《报菜名》吗？”

洋洋、聪聪、坤坤：？？？

姜瓷：“出师表总会吧？初中就学过的。”

三人，歪了歪脖子，大眼瞪小眼。

大姐，我们这里是夜场。

不是学校。

你丫的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洋洋举手：“姜姐，我会背李白的静夜思！”

姜瓷，“静夜思太简单了，三岁小孩都能倒背如流。将进酒也是李白的，就背这个吧，也不要求你朗诵了。”

洋洋摇头，“可是我不会哎。”

那你说个机子！

“你们两个呢？”

聪聪和坤坤，也是摇头。

姜瓷看向余经理，“他们三个什么学历？”

我不知道啊，姜姐，这里是男模场，找人只看颜值、身高、身材，主打就是一个雄性荷尔蒙，学历这玩意，又不是华为、BYD，我要这锤子玩意干嘛。

吃饱了撑着？

女人出来玩，难道不看脸，看你读多少书？

书读得多难道能讨富婆开心？能让她丢掉一切烦恼，尽情释放？

这不能吧。

余经理看向三人，“哑巴吗，没听到姜姐说话？学历是什么，赶紧如实回答！”

洋洋羞涩的像个女孩：“姜姐，我只读了个中专。”

聪聪低着头，“我读到初二就没读了。”

坤坤挺胸抬头：“我没考上大学，读了个大专，但只读一年，感觉学校生活像坐牢，就退了学。”

姜瓷摆手，“全部不合格，我不喜欢学历不高的男人，出去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余经理，换一批！”

“这次我提个小小的要求，学历要求在一本以上。”

一本以上？

余经理眼睛瞪大如铜铃，不是，我的亲姐，人家都拿到了一本学历，他还能屈尊就卑，放下身段，来夜场当男模？

随便入职家科技公司，拿个一万月薪，周末双休，它难道不香？

“好的，姜姐，我这就帮您安排。”内心腹诽，这女人逼事真多。表面，余经理仍是谄媚如哈巴狗。

没办法，谁叫人家给的多。

三千块小费啊。

这可不是普通姑娘该有的手笔。

余经理又在群里发布信息，“@所有人，有没有谁的学历是一本？有的立马回我。”

顾烨：“余经理，二本行不行？”

余经理：“人家说要一本。”

顾烨：……

这是什么女客户？居然能这么挑剔？

出来玩，找男人嗨皮，居然还看学历。

让你达到巅峰的可是男人，又不是男人脑海中的知识。

你这么喜欢学历，你咋不如直接去帝都，站帝大、清骅校门口，主动倒贴呢。

干嘛非得来男模场。

“指定是个神金！”

就这样的奇葩女客户，即便她主动送上门，指名道姓要点他，顾烨都要找尽各种借口，千推万阻。

顾烨又在群里冒泡：“洋哥、聪哥、坤哥，那个女富婆没看中你们？”

洋洋：“没。”

聪聪：“这女人是个神金，谁伺候谁倒霉。”

坤坤：“老子长得这么帅，都不拿正眼瞧我一下，妈的西八，就她这样的货色，出了咱们乐尚皇朝，我都不带正眼瞧她一下。”

果然是个神金、果然长得很丑，顾烨庆幸，还好富婆没指名点姓要他。

不然去了，钱赚的不多不说，还得遭罪。

9021包间。

余经理见群里，居然真的有个男模回复他，还拍下他的毕业证书，发到群里，他当即眼眸一亮。

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下来。

这三千块，余经理是真的，一分钱也不想再还回去啊。

笑容谄媚，“姜姐，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人挑好了。您再稍等一会，他马上就过来。”

“嗯。”姜瓷淡漠。

三十秒后。

“咚咚咚！”

“进来。”

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西装，发型干练利落的男青年，推门而入。

皮肤很健康，小麦色，妆容不厚，就涂了些粉底。

颜值能打个6.5，有点憨憨的，俗称乡土气息。

“快，站前面去，跟姜姐做个自我介绍。”余经理催促，他手下的男模太多，这位看上去非常健康的男生，他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夜场这行，来来往往，随时都有人因为没有业绩干不下去，收拾行李打包回家。

也每天都有自认为长得很帅，一个笑脸就能博得富婆开心，能月收入十万加的愣头青随时入职。

这么多人，他余经理，总没理由，把每一个的名字都记住吧。

小麦肤色的男生站好后，双手放在身前，四十五度鞠躬，“姜姐你好，我叫陈康，毕业于杭省工业大学，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今年25岁，身高一八一，会的才艺，唱、跳、rap、打篮球。”

姜瓷这次的眼眸，终于不在手机，而是全程冷冷的，盯着陈康，看着他做完了自我介绍。

她那冷如刺骨的眼神，看的陈康，心里都有些发毛。

“搞什么？一不认识，二没欠她钱，初次见面，她看我的眼神，干嘛就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

困惑、疑惑、费解，各种情绪，充斥在陈康心头。

姜瓷磨了磨牙，很不爽，因为她暗恋的一个长达两年半的男生，就因为骨头软，走起了捷径，进入夜场，当了男模。

而且他就读的学校，正好就是陈康毕业的杭省工业大学。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平静，毕竟那个狗男人，不是眼前这个男模，她没理由冲他发泄脾气。

“会背诵将进酒吗？”姜瓷红唇欲滴，声音却极冷。

刚放下的腿，又翘了起来，踩在酒桌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