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府内,喧嚣与紧张交织的空气中,孔相公缓缓抬手,指尖轻触空气,好像在拨动了无形的琴弦,让整个空间的喧嚣逐渐归于宁静。他的眼神深邃而睿智,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冷静与深思熟虑。“诸位,请听我一言。”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如同山间清泉,缓缓流淌进每个人的心田,“此汉子擅闯钱府,必有难言之隐。我们若急于用武,恐失了风度,更违了法理。”
他转向王馒头和张伦,目光中既有理解也有期许:“二位兄弟,愤怒是人之常情,但身为钱府之人,更应知法守法,不可让私愤蒙蔽了双眼。钱总兵之名,需我等共同维护,而非以暴制暴。”
钱涛见状,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大汉的愤恨,也有对孔临劝解的无奈。“孔兄,此人如此猖狂,怎可轻饶?”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对局势的复杂判断。
孔临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钱涛的宽慰,也有对自己决定的坚持。“钱兄,且慢。我愿作那解铃之人,亲自前去探其究竟。若真有不可饶恕之处,我们再行定夺不迟。”
言罢,孔临身形一动,如同行云流水般穿梭于人群之中,直至那大汉方石面前。他站定,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却又不失温和,双眸能洞察人心。
“壮士,你为何闯入钱府,又为何伤钱府中人?”孔临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方石闻言,眼神微微一闪,似乎对孔临的冷静与勇气感到意外。他试图想说明来意,想解开这其中的误会。
孔相公离开百花厅的那一刻,步伐虽显沉稳,但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他深知自己此行可能面临的危险,但更清楚的是,作为一位有德之士,他不能坐视不管,任由事态恶化。
转身之际,他隐约听到了张,周,王三人低声的嗤笑和议论。那些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悄无声息地划破了空气,也刺痛了他的心。“孔临这身板……却也当不起那人一抓……”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轻蔑与嘲讽,已经预见了他的失败与狼狈。
孔临缓步向前,心中已编织好与这位名叫方石的壮士交流的桥梁。正当他接近兰亭的雅致之地时,方石的身影如同疾风般自远处逼近,眉宇间既有怒气未消的火焰,也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之光。孔临迅速调整心态,以礼相待,轻抬双手,温文尔雅地行了一礼:“壮士安好,在下孔临,有礼了。”
方石被这突如其来的礼遇所触动,怒气宛若被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回以一礼,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缓和:“孔相公客气了,在下方石,自上京而来。此行多有冒犯,实属无奈之举。”
孔临仔细聆听方石的述说,那份对兄长的深情与旅途的艰辛让他心生共鸣。他语气更加温和,好像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壮士的遭遇,在下深感同情。世间诸多误会,皆因沟通不畅而生。今日之事,我愿为二位搭建桥梁,化解干戈。”
方石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敬佩,他未曾料到这位看似文弱的相公竟有如此胸襟与气度。他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孔相公言之有理,我方石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望日后钱府之人能多些宽容与理解。”
说罢,方石欲转身离去,却又似有所感,转身对孔临道:“孔相公,你气度非凡,言辞间尽显君子之风。我相信,以你的才华与品德,他日定能成就一番非凡事业,或许还能成为朝堂之上的栋梁之才。”说完,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即大步流星离开之时。
孔临见方石欲踏离途,急忙唤道:“壮士且慢!”方石闻言,步伐一顿,转身回望,眼神中满是不解:“孔相公还有何事赐教?”孔临快步上前,眼神中闪烁着真诚:“我见壮士腰间宝刀,寒光凛冽,定是历经风霜,陪伴壮士无数日夜。如此神兵,岂可轻易割舍?再者,观壮士英姿,非池中之物,未来必有龙腾九天之时。古语云:‘英雄不问出处,富贵当思原由。’愿壮士勿忘初心,耐心等待那风云际会之日。今日匆匆,未能尽地主之谊,待我将手中事务料理完毕,定要与壮士把酒言欢,共叙豪情。”言罢,孔临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匆匆步入百花厅深处。
方石望着孔临离去的方向,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此人不仅言辞恳切,更有一颗惜才之心,实乃难得。”于是,他决定静候片刻,看看这位孔相公究竟有何后话。
与此同时,孔临在百花厅内,将方石的故事娓娓道来,试图唤起众人的同情与帮助之心。然而,回应者寥寥,唯有丁画姑娘,她以柔和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孔相公,我愿贡献微薄之力,助壮士一臂之力。”说罢,她轻启朱唇,吩咐侍女取来银两,亲手交予孔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世间万般皆苦,能帮则帮,乃是修行。”
王馒头见状,本想再言劝阻,但见丁画姑娘神色坚定,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暗叹丁画姑娘的善良与慷慨。
孔临接过银两,心中满是感动,他深知这不仅仅是银两,更是丁画姑娘对世间苦难的温柔以待。他快步走向方石,将银两与自己的心意一并呈上:“壮士,此乃丁画姑娘与在下的一点心意,望壮士能解燃眉之急,继续前行。”
方石初时推拒,但在孔临与丁画姑娘的坚持下,终是含泪收下。他深知,这不仅仅是银两的援助,更是人间温情的传递,让他在异乡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希望。他深深一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孔相公,多谢丁画姑娘,此恩此情,方石铭记于心,他日若有出头之日,定当厚报!”言罢,他又自发地行了一记大礼,随后转身。
孔临望着方石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方石坚韧不拔精神的敬佩,也有对他未来命运的期许。他轻轻摇了摇头,将思绪拉回来,转身步入百花厅内。
厅中,张,周,王三人正谈笑风生,见孔临归来,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我刚才看到有一大只黑猫,张牙舞爪的乱叫,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从墙角处,腾空跳跃到高墙外。”孔临微笑着回应,话语间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他并未直接道出方石是自己走的,而是以一种更加委婉的方式,让这份离别显得不那么突兀。
钱涛闻言,爽朗一笑,举起酒杯道:“既然是黑猫作祟!难道说我府上有精怪不成。算了算了,既然它都去了,来来来,我们喝酒!喝酒!”众人闻言,纷纷响应,举杯相碰,暖酒入喉,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