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杨过放声大哭。
想到前世今生的囧困与孤独,杨过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泪,有点咸。
但更多是苦涩。
杨过本想随便哭几声意思一下。
不料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五味杂陈,酸涩难抑。
遂捶胸顿足,嗷嗷恸哭。
片刻后。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娃娃,何事如此悲伤?鬼哭狼嚎的,吵得老夫睡不着觉!”
其声铿锵刺耳,似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
杨过心中一喜,转过身来。
只见欧阳锋头下脚上,倒立而行。
他的脑袋贴着地面,气息逆转,说话却中气十足,不见丝毫异常。
可见欧阳锋的逆练九阴已有极高造诣,与正版九阴真经难分轩轾,各有其妙。
杨过见欧阳锋高鼻深目,满脸雪白短须,根根似铁,虽然神志不清,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但目光如电,顾盼间自有一番威严。
“老伯见谅,小子并非有意打扰。”
杨过催动魔狱玄胎,将冰魄银针之毒聚于双掌,解释道:“只因身中剧毒,性命难保,念及已故父母,才忍不住痛哭失声。”
欧阳锋眼前一亮。
杨过眉清目秀,尤胜欧阳克少年之时,让欧阳锋甚是喜欢。
再者,面对死亡,这少年虽然恐惧哭泣,但谈吐清晰,条理分明,殊为不易。
晚年得遇如此良才美玉,欧阳锋心怀大畅,便决定出手相救。
“区区小毒,怕什么?”
欧阳锋金石交击般的声音满是自信:“有老夫在,保你无事。”
“求老公公救命!”
杨过心中大喜,顺势磕头道:“您老本事这么大,一定能救我的!”
原著中,欧阳锋传了杨过蛤蟆功和经脉逆行的运气法门,才缓缓逼出冰魄银针之毒。
如今得魔狱玄胎之助,虽然剧毒已解,但杨过对蛤蟆功还是很渴望的。
魔狱玄胎有诸般妙处,即便目前只是最低阶段,也超越了道心种魔大法。
譬如正魔同体,让正道信重、魔道亲赖;天赋暴涨十倍(不仅限于武道);对异性有致命吸引力;炉养百经,推演无上神功等奇效。
但魔狱玄胎也有一个极大的弊端。
此法相中并无杀敌护身之术。
因此,杨过需要收集功法,修炼护道神功。
欧阳锋的蛤蟆功,乃当世至强武学之一。其逆练的九阴真经,更是独步武林,别无分号。
念及于此,杨过眼中满是期待。
看见少年邪魅狷狂中带着祈求的眼神,欧阳锋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
这一刻,在欧阳锋眼中,爱子的身影与杨过完全融合。
“好孩子。”
欧阳锋笑道:“你既知道老夫本事大,还不跪下叫爹?拜我为父,便可活命!”
原著中,杨过见到欧阳锋的第一反应是害怕,然后转身就逃。
即便为了活命,起初拜欧阳锋为义父,也是权宜之计,并非出自真心。
后来被欧阳锋的赤诚爱护感动,才放下戒备,以心交心,真正认了这位义父。
原著杨过的性格极为复杂,既行侠仗义,又偏执任性;既聪明孤傲,又自卑多疑。
他的悲苦人生,多半是自作聪明,疑心深重造成的。
譬如对郭靖的怀疑,误以为对方是杀父仇人,多次对郭靖起杀心。
譬如以郭芙的名声,阻止武修文、武敦儒两兄弟自相残杀。
用意是好的,但谎称与郭芙两情相悦,私定终生,不仅玷污了郭芙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害自己被斩掉右臂,还让小龙女信以为真,伤心欲绝,独自返回古墓,以致被全真六子的七星聚会重创。
杨过的性格,看似狂放不羁,亦正亦邪,不受世俗礼法约束,实则极为纠结。
说他感情专一吧,又处处留情,对陆无双、程英、公孙绿萼、完颜萍等人动过心,甚至撩拨过李莫愁、洪凌波师徒。
最后还让郭襄误了终生,在峨眉山落发出家。
令诸多佳人孤独终老,一生伤心,甚至为己丧命,原主于感情之道实在不够洒脱,不如段王爷远矣。
如今的杨过,既融合了前世记忆,又身负魔种,自不会有那么多顾忌。
欧阳锋要他叩头认父,他就打蛇上棍,纳首便拜。
“小子杨过,父母双亡,自幼孤苦。承蒙前辈不弃,三生有幸,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三拜。”
杨过跪倒在地,向欧阳锋三跪九叩。
且不说欧阳锋本就与他有父子之缘,单是西毒的毕生传承,就值得他行如此大礼。
旁人想习得白驼山庄的绝学,就是跪上七天七夜,对欧阳锋叩首万遍,叫一万声爹,也很难如愿。
杨过只需磕几个头,拜为义父,便可轻松得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神功。
这就是神雕第一魅魔啊!
纵观杨过一生,除了众多红颜知己外,还有许多高人对他青睐有加。
郭靖对他掏心掏肺,视若亲生;欧阳锋对他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洪七公,黄药师等前辈高人,也对他十分欣赏,纷纷传下神功绝艺。
原本的杨过已是魅力难挡,近乎人见人爱,如今身负魔种道胎,魅力更是惊人至极。
杨过三跪九叩、拜为义父后,欧阳锋的好感度瞬间拉满。
“乖孩子,快起来。”
欧阳锋将杨过拉起来,在他胳膊上揉捏几下,笑道:“为父这就为你驱毒。”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用毒大家,只是随手捏了几下,杨过双掌的毒血便排出不少。
当然,这是杨过蓄意配合的结果。
冰魄银针之毒,已被魔狱玄胎炼化,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杨过若是愿意,可以让浑身每个毛孔,每滴血液都充满剧毒,而自身毫发无损。
但为了习得蛤蟆功,他还是当了一回演员。
在欧阳锋看来,义子中毒已深,虽然排出了少许,但残余的毒气已蔓延到手肘以上。
情势已经很紧迫了。
在没有独门解药的情况下,单靠外力驱毒,效果已然不大。
欧阳锋决定传下经脉逆行和蛤蟆功,让他自己运气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