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和前男友见面，本来已经很尴尬了。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穿上裙子就翻脸不认的前男友。

那晚后，她就出了国。扔掉sim卡，锦玄就再也找不到她。

说起来，锦玄这人也挺奇怪，年纪轻轻，手机却不太会使，微信还是她教会用的。同居了大半年，他除了她是在博物馆工作的江博士，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这手分得如此容易，也不能全怪她。

“江博士，对我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锦玄抱着胳膊看着她，满眼诘问。

“那个……对不起……” 江语迟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

“你们人类管这个叫什么？骗色？还是说，我就是你‘利益的朋友’？”

江语迟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你到底是什么？”

“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咯，你们人类叫我们怪物、神兽，也有人管我叫我山神。”

他这么一说，江语迟猛然想起，来的时候确实听当地人说过，这一带有祭祀山神的传统，而这陌微山的山神，好像就是一条龙……

“你别转移话题，三年前，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锦玄不依不饶，“床头柜上留一叠钱，还预缴了一年房租，甩了我还侮辱我？”

江语迟着实也有些委屈：“难道你不穷么？”

锦玄冷哼一声，一抬手，她的脖子上出现一道项圈，连接项圈的锁链另一头握在他手里。她刚想伸手去扯，那锁链却又消失不见了。

“怎么跟我解释，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伸手一扯，江语迟被看不见的锁链拽得往前一趔趄，“别又想着逃，这次你跑不了。”

她腿一软，蹲倒在地上，后脑勺的疼痛再次袭来。

锦玄骤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往后躲，他的大手却伸了过来。她挥出拳头，却被他抓住，他另一只手绕到她脑后，只感觉伤口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下一秒，疼痛消失了。

她伸手一摸，伤口竟然愈合了。

他松开抓着她拳头的手，起身又走到一边去了。

“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暴力。”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江语迟问。

他坐到一块石头上，冷冷看着她道：“我为什么要放你走？”

“我的同事呢？你看见他们没有？”

“都被搜救队救走了。”

江语迟松了一口气，认命地坐到那块石头的另外一边——这是此地唯一不潮湿的地方。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坐着，时间仿佛停滞了。

过了许久，江语迟终于问：“有吃的么？”

锦玄起身出去了，江语迟看着洞口的方向，尝试往那里迈开步子，然而不出她所料，走出一定距离之后，脖子就被锁链勒住。

她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寒冷和饥饿耗尽了她的体力，她坐在石头上，感觉上下眼皮在打架。

她是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的。睁开眼，锦玄正在她面前生火烤着烧鸡。

她从石头上坐起来，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锦玄看了她一眼，查看了一下那烧鸡的成色，徒手掰下一只鸡腿来，递给她。

她正要伸手去抓，他突然撤回手，朝着鸡腿吹了一口气，说：“烫。”

她接过被他降过温的鸡腿，大口啃了起来。啃完一只，他又递过来另一只……

江语迟就这样吃完了一整只山鸡。

她抬头看了一眼锦玄，尴尬地说：“你……吃饭了么？”

“我比较爱吃鱼，而且……用你们的话来说，我这不叫‘吃饭’，叫‘觅食’。” 他略带嘲讽地说。

江语迟咽了咽口水，得知锦玄的真实身份后，她的确按耐不住对他研究一番的冲动，这是职业病。

“你这里只有这块石头么？你不让我走，总得给我个待的地方吧？” 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是半湿的状态。

“只有这里。” 他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张兽皮和一套衣服回来。

他把兽皮铺在石头上，将衣服扔给她，说：“把湿衣服换了吧。”

江语迟抓着衣服，问：“在哪儿换？”

“就这里。”

“那你回避一下……”

锦玄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她说：“为什么要回避？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

江语迟脸刷地红了，犹豫了一会儿，只得背过身去，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服。

她能感觉到锦玄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像他的指尖，总是凉凉的，划过她的皮肤。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胡乱剥下粘在身上的湿衣服，飞快套上锦玄的黑袍。

她不知道那一堆衣带是怎么个系法，随意乱绑了一通，在那张兽皮上躺了下来。

“先睡了。”

她闭上眼，祈求能够早点进入梦乡。一个微凉的身体攀了上来，她猛地翻身坐起，却被摁了回去。

锦玄的脸近在咫尺，微红的眸子里似有火在燃烧。

他的手探进她的腰间，去解那乱作一团的衣带。

她伸手去制止：“你住手！……”

“别动！” 他将她牢牢箍在身下，一把拽开那团衣带，一一理顺了，再替她系上。

“衣服都不会穿，睡觉戴眼镜。” 他绑完最后一根，摘下她的眼镜，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你太瘦了，比以前还瘦。” 他扔下这句话，步履轻盈地走出了洞穴。

这下江语迟彻底没了睡意。

不知是何时睡着的，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锦玄正坐在岸边闭目养神，他的龙尾又变了出来，浸没在水中，轻轻拨动涟漪。

还好这次衣服是穿齐整了。

她悄悄起身，绕到岸的另外一边，蹲下身洗了把脸，她掬了一把潭中的水喝下。冷冽的潭水刺痛她的咽喉，然而她太渴了，顾不得那么许多。

水声骤起，锦玄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谁让你喝寒潭的水了？”

他话音未落，江语迟便倒了下去，她嘴唇惨白，睫毛和眉毛上结起了霜。

锦玄将她捞进怀里，叹了口气，低头攫住了那两片苍白的唇瓣。

片刻后，江语迟的脸上再次现出血色，锦玄却没想停下这个吻，他托着她的后颈，肆意品尝她口中的甘甜。

她奋力挣扎，无奈之下，她用力咬破他的嘴唇，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弥散开来。

他终于松开她，手指一抹嘴角的鲜血，伤口瞬间消失了。

“就这么讨厌我？”

江语迟喘着气，说：“没有……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不要这样……”

锦玄眯起眼睛，说：“我知道啊，躲了我三年，你的意思还不明白么？”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放我走？”

“山神是你想甩就能甩的？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锦玄变回了人形，缓步朝洞外走去。

“在我消气之前，你只能留在这里，或者你可以给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兴许我就放了你。”

“我好渴。” 江语迟无奈地说。

“去山泉那里喝。”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