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听晚紧张地猛地坐起,缩进了拔步床里,警惕地看着这个脸上戴着银月面具的男人。
“你……你是谁?”
“大半夜闯进少帅的房间,不想活了吗?”
男人薄唇微扬,三两步来到床前,带着一身冷气,弯腰逼近沈听晚。
面具下的眼眸漆黑如墨,深邃无边。
他蓦地攥住沈听晚的手,把人拽到自己跟前,“怎么,连本帅都不认识了?我的新娘。”
沈听晚大惊。
他、他是陆沉霄?
那刚才在西厢房,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的男人,不是他?
这才多久,如果是他应该没那么‘快’吧。
但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总督府后宅,骚扰女眷?
“问你话呢,哑巴了。”
陆沉霄有些不耐烦,烦躁地解开军装领口。
今晚的雨夜,让他有些焦躁,原本不想回来的。
因为心口烦闷不安,有一股戾气在身体里乱窜。
比如,想扭断刚娶来的新嫁娘的手腕。
这么细嫩的手腕,他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咔嚓折断吧?
“嘶——”
沈听晚吃痛抽出被攥住的手腕,噙着泪往后缩,“你、你弄疼我了。”
“原来会说话啊。”
陆沉霄不满地皱起眉头。
指尖里细腻的触感消失,令他越发的焦躁。
他站起身,单手解着军装的纽扣,“这些该死的匠人,扣子钉这么紧,我真该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
毫不遮掩的杀机,铺天盖地而来。
沈听晚吓得浑身僵硬。
她嗅觉向来灵敏,早在男人走进来时,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而且,绝对是人血!
这男人,真是陆沉霄!
口口相传中,那个杀人不眨眼,冷酷至极的人间恶魔!
陆沉霄斜睨着肩膀轻颤的沈听晚,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怕成这样?
是担心她那天鹅般优雅的长颈,被自己扭断吗?
陆沉霄见惯了太多美人,或妖娆,或艳丽,却从没见过,像沈听晚这样的。
明明怕的浑身发抖,眼神却警备的盯着他。
就像被逼到角落的小兔子,随时准备反咬他一口。
有意思。
他干脆停下解扣子的动作,冷冷盯向沈听晚,“你是沈秋棠?”
微冷的质问,让沈听晚心蓦地一惊。
她总觉得,这不是质问,而是陈述。
难道,自己替嫁的事被发现了?
以陆沉霄的残暴,如果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她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吧?
为了活命,沈听晚哪敢泄露半点真相,只能强撑着点头,“是。”
“嗯?”
陆沉霄阴阳怪气轻哼了声,猛地低下身逼近沈听晚。
修长的指骨,猛地攥住她尖细的下巴,嗓音冷冽。
“沈秋棠?呵呵,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有胆子骗我的,不是进了鳄鱼肚子,就是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
话一经说出口,就像覆水难收。
沈听晚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坦诚相告的机会。
只能横着心,把骗局给演下去。
沈家偷偷换了女儿,肯定不会跳出来揭穿她。
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陆沉霄之前并没有见过沈秋棠。
她艰难挤出一抹假笑,言不由衷道,“我是沈秋棠。”
陆沉霄身上的杀气并没有退去,反而更浓了几分。
他硬是攥着沈听晚的下巴,把她拽到自己跟前,准备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下一秒,随着沈听晚的贴近,一股好闻的药香味,充斥进陆沉霄的口鼻。
似乎,是凉凉淡淡的幽香?
陆沉霄有些微怔。
这个味道,竟奇异的好闻。
比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清新太多了。
而且,似乎这股淡淡幽香,能缓解他体内狂躁的情绪。
刚才那想要冲上脑子的刺痛,似乎也跟着被这股清凉的香味抚平。
陆沉霄微凉的食指,重重碾压过沈听晚诱人的樱唇。
动作粗鲁蛮横,就像凶狠的兽。
只摩挲了三两下,沈听晚本就红润的唇瓣,瞬间充血般红肿起来。
看上去莹润诱人,似乎很好吃。
陆沉霄觉得喉头有些焦躁,撇开视线看向食指。
奇怪,上面竟然没有染上胭脂?
哼,小骗子。
敢和沈家一起糊弄他,就该当场捏死!
以为他没见过沈秋棠?
呵,那种骄纵的蠢货,送给他,他都不要。
还好不是沈秋棠,不然今晚就是她的死期。
嗯,这个小东西,身上的气息不一般,再留几天看看。
沈听晚被盯得有些心虚,根本不敢跟陆沉霄对视。
乖巧的模样,和身上的幽香,让陆沉霄闪过一丝冲动。
他懒洋洋松开沈听晚的下颚,慢悠悠站起身,“过来。”
“啊?”
沈听晚又惊又怕,壮着胆凑过去。
“啊什么,给我更衣。”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伺候男人。”
陆沉霄语气里带着几分戾气,吓得沈听晚立即下床,来到他身边。
可他实在太高了,足足比沈听晚高了一头。
她只能抬起手臂,踮起脚哆嗦着帮陆沉霄脱那套笔挺的蓝色军装。
男人浑厚的气息,扑面而来。
灼热中带着冷木香,令沈听晚心跳的几乎跃出胸腔。
她指尖颤抖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才解开两颗。
摸到第三颗时,突然觉得手指有些黏腻。
她低头仔细看过去,惊骇发现手心上沾满了鲜血。
原来陆沉霄的西装不是被雨水打湿了,而是浸透了鲜血!
难怪他一进门,就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沈听晚死死咬住舌尖,才压下冲口而出的尖叫。
她死撑着解开最后一颗纽扣,连忙把手里的西装外套给扔掉。
“放肆,你就是这么伺候本帅的?”
陆沉霄不悦冷斥,“捡起我的衣服挂好,去,给我打水沐浴。”
沈听晚不敢违逆,弯腰用指尖捏起浸透了鲜血的外套,僵着手指挂在衣撑上。
动作艰难的,就像年迈的老妪。
陆沉霄不屑撇嘴,胆小鬼。
怕成这样,也敢冒充沈秋棠糊弄他?
沈听晚已经转身出去,去找热水。
好在隔壁的小间里,就摆着宽大的浴桶,里面的水冒着热气,显然下面一直有木柴在烧。
还真是奢侈啊。
沈听晚摇头轻叹了声,提了两桶冷水加进去,这才觉得水温刚刚好。
她在家里做惯了粗活,加点水倒是不觉得累,转身走回房间,“少帅,水打好了。”
话音刚落,她就瞪圆了眼睛,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这、这男人也太不知羞,怎么没到浴桶前,就先脱得只剩下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