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泣着试探，“陛下……”

“朕——”

“那便赐死吧！”

李娇娇抢在李怀瑾的前面开口，用她一贯居高临下的面孔望着我，眸光里尽是不屑。

“女子本应盘发，哪能这么轻易就解开？还不是你有心勾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魅惑帝王，还妄图踏入皇宫，简直是痴人说梦！来人，如她所愿把她拖下去，沉塘！”

“可臣女分明是仿照长公主的装扮梳的，臣女向来喜爱长公主的妆容，臣女实在是不知何错之有！”

我重重地磕了个头，“还请长公主不要为难臣女！”

李娇娇显然是没想到这茬，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一着急之下，竟然看向了李怀瑾。

李怀瑾却在此时倾身，向我伸手，“既是朕坏了规矩，那朕理应娶这位萧家姑娘，若因朕失了性命，只怕是难以平息众怒，明日，你便进宫吧，朕封你为昭仪。”

我立马跪在地上，我娘和我爹也后知后觉地跟着跪在地上。

“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余光中，长公主脸色发黑。

她比我更清楚，原本只有她和李怀瑾的皇宫，要多人了。

萧慕远在此时揽上了李娇娇的腰，她积攒的怒气瞬间少了大半，挑弄着萧慕远的下巴。

萧家虽在门阀大族中排不上号，但容貌无论男女却是一等一的好。

过目难忘。

这一次我就要用这张利器，把你们搅地昏天黑地。

李怀瑾的诏书下的很快，似乎是为了在场的达官贵人一个交代，特意安排礼部送了礼。

按照旧制，只有在迎娶皇后时才有这种规格，可偏偏我只是一个昭仪。

“你是头一个入宫的，陛下重视也是自然。”我娘替我挽上发髻，最后不舍地抚着我的脸，将我送上宫里来的轿子。

她说宫内不比外面，人心险恶，又说我没经历过人心险恶，要多多笼络人心，给我填了多多的嫁妆，把李怀瑾送来的那份也一并填在我的嫁妆中。

“这世上的人，不认人，但认钱，多多地撒钱出去，必能换两个心腹，好让你在深宫中平平安安！”她不舍地摸着我的手背，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白发。

我家本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娘也是和爹爹想了许久，才拿出了他们能拿出的所有钱。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轿子启程时，我掀开帘子问，“看到慕远了吗？”

昨日李怀瑾走后，他便和长公主一起走了，我原本是等着他回来的，可奈何等到戌时都不见他人影， 只能先睡下。

我娘道，“比你前一个时辰，就进东宫了。”

东宫原是太子住所，可如今陛下没有太子，李娇娇一闹，李怀瑾宠的慌，连这特殊的居所都拱手让给了她。

我没能和慕远碰头，也明白入了宫就更没机会了。

更深露重的青石路，得自己走了。

到底是遗憾的。

我的住所是在离勤政殿不远的寻芳殿，在来的路上听到了几个小太监的窃窃私语，说原本是打算将我安在凤翔殿的，是历代贵妃的居所，但李娇娇来闹了就只能作罢。

而寻芳殿是有名的不详之殿，从建成开始就怪事频发，多位妃子在此间意外殒命，已经空置了数十年。

“小姐，这处阴森地很，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听说这长公主是最不好相处的，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春蚕费力地推开寻芳殿的门，里面已经被人提前清扫过，但仍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