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月光下，漆黑的屋子里，我姐的身体突然开始扭曲。

她猛地抬高了脖子，扬起下巴，开始扭 动自己的头。

我听见了“咔吧咔吧”的声音。

然后，她开始挠墙。

“刺啦——”

“刺啦——”

声音尖锐刺耳，我也顾不得别的，赶紧上去扳她的肩膀。

“姐！你干嘛呢？”

我姐不动了。

她缓慢的扭头，咧开嘴，冲我“嘿嘿嘿”的笑着。

一股寒意从头灌到脚。

眼前这个歪着脑袋怪笑的女人，绝对不是我姐。

她开口说话，声音却不是我姐的。

“王翠翠，王翠翠，我是你姐……”

她的话说的磕磕绊绊，像是刚开始学说话的小孩，别扭缓慢。

不同的是，她语调奇怪，吐字却很清晰。

“嘿嘿……”

我浑身毛愣，屁股往后挪了挪，伸手去拍我妈。

“妈，妈你快起来！”

“妈！”

我的手往后拍着打呼噜的我妈，眼睛却看着我姐不敢挪开。

我姐笑着，突然手脚并用冲着我爬了过来。

她披头散发，猛地扑到我身上，吓得我尖叫一声。

“啊——”

紧接着，我眼前一黑。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阳光从窗户进来，晃的我眼睛疼。

不用看我也知道快中午了，我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打算迎接我妈的脏话。

可是西屋静悄悄的，只有我自己。

我呆愣愣的低头，看见了被子上零星的血迹。

昨晚的记忆全然被唤起，我“噌”的窜起来，在一旁的墙上也看见了红色。

我顾不得别的了，一边喊着我妈一边穿鞋跑出去。

还没跑到大门口，我被院子里的我妈拉住了。

“死孩子，你乱跑什么呢？”

我赶紧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我妈听完脸色有点不对劲，带着我去了谭老太太家。

谭老太太叼着烟杆，听我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听完，她睨了一眼我妈。

“不可能，你正常上供了，这才七天，怎么可能闹这么大动静？”

“除非……你那大姑娘，已经破了身子。”

“大仙儿才能直接上去。”

我不知道什么叫破了身子，只觉得我妈脸色阴沉的难看，拉着我的手也越发用力。

谭老太太幽幽叹息。

“那可就难喽……”

我妈赶紧说没有关系，她求谭老太太帮忙，谭老太太卖足了关子，眼中满是精光。

“你呀，得从我这买点东西……当然，给大仙儿的定西也少不了些别的，这是你老王家自己的问题……”

最终，我妈花了钱，拎着一袋子东西带着我回去了。

一到家，我妈把在后院洗菜的我姐拽了过来，狠狠地抽了两巴掌在她的脸上。

“臭婊 子！”

她恶狠狠的骂着：

“你背着你老娘我在外面干什么腌臜事了？”

“跟那个野男人鬼混了？你要不要脸？就这么下贱吗？”

“赔钱货！你老娘我真是倒霉！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我姐的手上湿淋淋的，我看见有红色从她指尖滴落。

她被我妈扇巴掌，扯头发，踢后背。

她肿着脸，死活不肯说那个男的是谁。

我妈骂累了，她坐在一边，喝了口凉水。

“怎么？怕我找人家要钱？好啊，不说是吧？”

“今晚你别吃饭了！”

我妈说到做到，我看不下去，悄悄在收拾的时候留了一点粥，趁着天黑，端去了院子里。

我姐就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一动不动。

我刚凑近，却听见她在哼歌。

我把那半碗粥给她，她喝粥的时候，我心里实在难受的紧，劝她把那个男人说出来。

我姐却摇头。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到时候你就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