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温辰安用竹板给苏若离的脚做好固定后,苏文兴安排仆人把苏若离推回院子里。
苏若离此时坐在轮椅上,却无心欣赏沿路雅致的景观,脑子里在快速盘算着后续的计划。
虽然她今日顺利夺回嫁妆,又狠狠地让苏若锦几人在族人面前没了脸面。
爽是爽了,但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刚刚重生回到这里,看见背叛自己又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实在太愤怒了。
以至于她过早暴露了她对苏家起了异心的苗头。
虽然可以勉强解释这是因为她今日被打的缘故,但涉及利益,父亲再也不会放心让苏家的资产放在她的名下。
只要父母回过神来,必定会想办法防范她,她手上在管着的这些产业就会统统被苏家给没收。
重活了一辈子,她很清楚,钱比人靠谱,钱才是她可以掌控的唯一倚仗。
而且钱从来不会背叛她,还能给她带来源源不断的好处。
但这辈子,仅仅有钱是不够的。
过多的钱财留在手上却没能力保护,只会滋生贪念。
所以,她这辈子不仅要有钱,还要有权。
让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只能看,不敢贪,也贪不得。
所以,温辰安给她安排的这一个月休养假期,她可不能白白浪费。
这辈子,她可不会再任由苏家人欺压拿捏。
苏家人不是把她当作敛财的工具么?
趁休养的这段时间,她要把给苏家赚的钱统统都收回去。
苏若锦不是想着利用换嫁拖延出嫁的时间又能利用楚家做备胎,那她就彻底把苏若锦与楚泽钰绑死在一起,毁掉苏若锦成为太子妃的美梦。
还有她那个刚嫁过去就死掉的丈夫,这辈子可不能死得这么早。
若这辈子她想要得到权势的话,他可是她对抗苏家人的强力后盾。
最重要的是,她得想办法与苏家人彻底的脱离关系,摆脱苏家的枷锁,从此逍遥自在。
苏若离刚回到她所居住的静澜院,奶妈林秀云使唤着她那圆润的身躯小跑步地迎了过来,着急道:
“小姐,你怎么可以答应侯爷嫁入将军府去呀?
“将军府都是些目不识丁的粗人,你嫁了过去可要遭大罪的。”
显然静澜院的仆人也早已经听说了祠堂发生的事情。
虽然祖母早已离世,但苏若离依然还是住在祖母屋子的偏院。
至于为何没有回到主院与苏文兴一家居住,这事谁也没提。
上辈子的苏若离倒是想提,但每次都会被林秀云给劝住。
理由无非就是她是个克星,刚出生就让母亲难产、父亲丢官。
既然是个天生克父母的,要自觉远离父母才叫懂事。
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父母就希望她离得远远的。
但她何错之有?
就因为她出生时父母遇到不顺,就把责任推卸到她的身上,她又是何其无辜。
而林秀云却从小到大不断在她身边提醒着她就是个不祥之人,让她陷入到自卑的自我怀疑当中。
看着林秀云此刻心急如焚的模样,苏若离心中冷哼了一声。
若非她有着上辈子的经历,还真以为奶妈是有多关爱她而感激涕零。
她上辈子可没少因为林秀云的贪婪而遭罪。
“林嬷嬷,你就只关心我答应嫁入将军府,不关心我为何坐在轮椅上吗?”
林秀云顿时一阵尴尬,连忙接过在后方推着轮椅的仆人,亲自把苏若离往屋内推去。
“小姐,老奴这不是为小姐着急了嘛。
“你也知道的,老奴可是把小姐当亲闺女看待,得知小姐被二小姐夺了姻缘,老奴心里难受。”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哪家的贵夫人,竟敢认侯府的嫡女做闺女。
苏若离的贴身丫鬟琴墨听着,连忙出言提醒:
“林嬷嬷,慎言。
“姑娘可是侯府的嫡亲大小姐。”
林秀云脸色一沉,她与主子说话,何时轮到这丫鬟来指责,顿时就怒斥道:
“主子说话,有你插话的份么?还不赶快干活去。”
琴墨顿时脸色一僵,默默地站到了一侧不再说话。
林秀云见状,才推着苏若离继续说道:
“小姐,别怪嬷嬷说你,那秦时越听说身子都快要不好了,小姐你嫁过去后下半生可要怎么办?
“楚家就不一样,小姐你可是楚泽钰的救命恩人。
“说句难听的,若非小姐你当初舍命相救,哪里有楚家与苏家的这段姻亲。”
苏若离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换嫁这事楚泽钰必定是早已经同意的。
否则只有苏若锦的私心,可说服不了苏文兴冒险让她替嫁。
这么说来,楚家似乎还欠她这救命之恩没还,看来得找机会给讨回来。
林秀云以为苏若离把她的话给听了进去,连忙继续劝道:
“所以呀,趁着这事还没定案,姑娘还是主动向侯爷争取一下,咱们不换了,还是嫁楚家。”
“说了这么多,嬷嬷是不想与我一同去将军府受罪吧?”
“当然不是,老奴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听说将军府常年补贴军需,已经穷得叮当响,若小姐你嫁过去,那可是要倒贴的。”
苏若离笑了,又是为了她好,又是钱。
看来林秀云的私心也不少,也不完全听母亲的旨意。
她上辈子怎么就没想着可以利用这点,还把这老货当作自己的半个长辈来看待。
殊不知,却是助长了她的气焰,让她自以为是这静澜院的半个主子。
苏若离下意识地用手指轻敲着轮椅的扶手,思索着该如何处置这个上辈子不断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出卖她的嬷嬷。
不过,林秀云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至少她只是要钱,苏家人可是要她的命。
现在她院子里的人除了为了方便营商从外面买来的琴棋书画四人外,其他都是母亲和父亲的人。
上辈子一心为苏家,自以为虎毒不吃子,再怎么样,父母都不会害她的。
但世事无绝对,上辈子她就死在了母亲的手上。
以前从没想过她院子里仆人的问题,现在才看出来,其实她的爹娘早就对她防备着。
奴仆的卖身契都在母亲手里,而父亲掌管着钱庄的印章和褶子。
他们其实都早有防范,只不过是她上辈子太过蠢笨,完全没有想过父母不过是想利用她敛财而已。
她此刻还没有秦时越死后留给她的武力,这些年给苏家赚的钱大多都放置在父亲的钱庄内。
显然现在还没到要完全撕破脸的时候。
那就只能用点迂回的方式,给她的爹娘找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