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县令见到韩良前来,忙迎了上去。
韩良则开门见山:“此前在下向张大人打听的陆姑娘,因她是个孤女,纳妾之事无人做主,太子特遣在下来请大人做主此事。”
张县令惊讶,此前韩良来打听陆菀音之事,他如实禀告了陆姑娘尚未婚配,但后续他未进一步去跟进此事。
因为他一直知晓,沈卓文与陆菀音似是早已两情相悦,沈卓文在回景都之前,还一直叮嘱自己要对那陆菀音多加照应。
陆菀音虽是孤女,但若是她愿意跟了太子,根本无需他介入此事,他亦无需在沈卓文面前感到为难。没想到,太子竟然还是来请他介入。
张县令忍不住为难:“既然太子要下官介入此事,属下不得不如实禀告。韩大人久居景都,想必比下官了解景都之事。”
“国舅之子即丞相之子沈卓文,想必韩大人是知道的。沈公子此前半年一直在此地停留,返回景都之前,一再叮嘱下官照料陆姑娘。”
韩良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倒是真没想到,沈卓文居然先下了手。
难怪送礼时那女子丝毫不做考虑,毕竟沈卓文是沈国舅之子,沈国舅又是当朝丞相,这是何等高门。
可即便如此,沈卓文又怎能与当朝太子相争。
韩良行了个礼:“县令所言之事,在下自会向太子言明。”
“只是,还请县令再去探下陆姑娘的心意。县令只需言明太子家世比沈公子更为显赫即可,勿要泄露太子身份。”
张县令无奈,只得应了下来。
待韩良走后,张县令才觉得脑子隐隐作痛。他答应周叔周婶给陆菀音办理户籍时,可真没想到她会是个大麻烦。
因昨日送礼纳妾一事,陆菀音甚是烦躁,早早便给黑子他们放了学,独自躺在躺椅上,思绪纷飞,心里却尽是沈卓文。
午后时分,张县令来到了周家小院。
陆菀音想起,沈卓文曾言与张县令交好,便将他迎入,还奉上热茶。
张县令看着她,忙请她坐下:“听闻昨日媒婆带人上门送礼,有富贵人家欲纳你为妾,你推拒了?”
陆菀音不禁皱眉,不过是一件小事,为何县令如此关注,莫非因他与沈卓文交好,所以多关注了她几分?
陆菀音忙笑道:“县令大人,我的确推拒了,因为我已有心上人。”
张县令问道:“可是沈公子?”
陆菀音沉默不语,似是默认。
张县令叹了口气:“沈公子与我关系甚好。但我不得不说一句,陆姑娘,这赵公子家世可是比沈公子更为显赫。”
陆菀音却抬头说道:“家世无所谓。我与沈公子情投意合,沈公子会明媒正娶我为正妻。”
顿了下,她又说道:“大人,我不愿与人为妾。”
张县令一惊:“沈公子是如此和你说的?可是……”
可是沈卓文在景都不是已有婚约吗?而且,陆菀音一个孤女,又怎能嫁入如此高门。他一直以为,沈卓文只是想纳陆菀音为妾。
陆菀音见张县令欲言又止,忙问道:“可是什么?”
张县令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什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就先告辞了。”
沈家的事情,他不敢插嘴,但他得向太子好好回禀此事。
赵淮安听罢县令的回复,冷冷一笑:“好一个不愿与人为妾。真没想到,她一个孤女,竟妄想沈卓文正妻之位。”
这沈卓文贵为国舅之子,是他的表弟,舅舅又是丞相,手握朝堂大权,以她一个孤女,竟妄想嫁入丞相府。
母后和舅舅又怎会允许沈卓文取一个山野女子为妻,更何况沈卓文还有个自幼订婚、家世显赫的未婚妻。
张县令见状:“陆姑娘只是个山野小民,没有见识,还请太子莫要与她计较。她半年前还目不识丁,读书不多,自然不懂何为门第。”
不管如何,既然沈卓文叮嘱了他,他总得尽力护下。
赵淮安又望向方彦:“这半年来,你和沈卓文就是与此等毫无见识、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村姑厮混在一起?”
那日路过她家小院,听她教那孩童读书识字,还以为她是个心有沟壑之人,没想到竟是个欲攀附权贵的浅薄之人。
方彦张了张嘴,本想替陆菀音解释几句,但是他又想起太子欲纳她为妾之事,便干脆闭嘴不谈。
让太子误解厌烦于她,总比让太子对她产生兴致的好。
虽则她心悦之人不是自己,但她与沈卓文两情相悦,若是沈卓文真能摆脱婚约,娶她为妻,那他也替她开心。
赵淮安见方彦不发一言,便以为方彦默认了陆菀音是此番女子:“罢了,此等好高骛远的草包,长得再好看,留在身边亦是无趣。”
他又望向方彦:“你既然回来,想必是想通了。清扫百花谷邪教一事,你下去与韩良商议吧。”
方彦听闻此言,便知赵淮安放过了她,赶紧谢恩退了下去。
打发南阳县县令和韩良、方彦出去后,赵淮安闭上眼睛,脑中却满是那张清丽的脸。
这还真是邪门了,自己难不成真是被美色所惑,因为那副皮囊便对那见识浅薄的村姑上了几分心。
自沈卓文上景都,转眼已过七日。
陆菀音洗漱完毕,便早早上床歇息。窗外,皎洁的月光洒满庭院,静谧而美好。
南阳县木府内,却是一片慌乱。张县令早已命大夫、巫医候于府中。
韩良扶着赵淮安,急急忙忙入了厢房,方彦紧随其后,大夫与巫医亦匆匆而入。
赵淮安与方彦、韩良适才带人进百花谷剿灭百花邪教,没多久赵淮安便觉身子不适,浑身发烫难耐。
大夫、巫医诊断完,一把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太子中了百花谷的合欢蛊!”
韩良急问:“合欢蛊?如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