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我不停地向前跑。
身后的黑暗,离我越来越远。
身上混杂着血腥和泥土的味道,每次呼吸都让人止不住作呕。
长时间没有喝水、吃东西,体力有些透支。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路边暖黄色的灯光里。
它们像萤火虫,逐渐在我视线中消散。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暖和的房间里。
身上已经被换了干净的衣服,身旁坐着微胖的中年女人。
她说我可以叫她“环姨”。
1
冬天的夜总是那么地漫长而寒冷,我独自行走在街上,下意识收紧棉衣加快了脚步。
今日的寒风像是带了刺的尖刀,不停往怀里钻,刺的人骨头生疼。
我的脚已经不知不觉冻得有些发麻。
行走了将近十五分钟,总算抵达了住处。
手已经被冻得有些僵硬,试了几次,都没有顺利打开冰冷的铁门。
我用力踹了它几脚,将内心的烦躁压下去。
又使劲搓了搓手,等稍微暖和些,再次拿起钥匙,“咔吧”一声脆响。
“破门,总算是开了,等哪天有钱换了你。”
我骂骂咧咧进入屋子后,随意脱掉鞋子,换上拖鞋。
整个房间很安静,只有走动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
我拿起放在桌子上早已凉透的热水,拧开药瓶取出两粒扔进嘴里。
水顺着喉咙到达胃部,激的我打了一个哆嗦。
随后,和衣将自己摔在有些发硬的床上,缩进厚厚的被子里。
2
午时,咚咚咚。
再次醒来是被接连不断地敲门声吵醒。
我费力睁开灼热发烫的眼睛,缓了缓神,赤脚走在冰冷的地面上。
“来了。”
打开房门,虽说已到晌午,但冬日的冷风还是让我打了个激灵。
看着敲门的人,被吵醒的烦躁感消去了一些。
急忙侧过身,道:
“环姨,快进来。”
由于刚睡醒,嗓子带着些沙哑,说出的话不自觉带着冷意。
环姨并没在意,搓了搓手,快步进入屋子。
“远方,你看看这乱七八糟的,家还是要收拾干净的。”
“哎~”
“穿鞋,穿鞋,这地多凉啊。”
听着环姨的絮絮叨叨,我慢慢悠悠去找拖鞋,自顾去刷牙洗脸。
身后传来叮叮当当声。
不用想,环姨是受不了家里的乱,开始帮忙收拾了。
环姨是个微胖的中年女人,说话带着浓浓的本地口音。
我三年前来到这,因为当时走了太久,没有吃东西,晕倒在她家门口。
她慌乱地试探我的鼻息,发现我还活着,手忙脚乱得把我抱回家。
还好,那时候我人瘦,不然她真抱不动我。
最后给我喂了水和吃的后,我才醒过来。
当然,这些都是她在我醒来,告诉我的。
“我今天给你带了饼,快过来趁热吃。”
就在我洗漱得功夫,环姨已经把凌乱的桌子收拾干净,招呼我过去。
“嗯~”
“环姨,这个真好吃,你也吃一块。”
我心满意足的吃着环姨做的饼,又伸手拿了一个递给她。
“我不吃,我吃过了。”
环姨用手推开我递给她的饼,示意我快吃,左右看了看。
“远方,你家里也太冷了,怎么不点炉子呢?”
“你要是碳不够了,就去我家里取。”
“嗯,知道了,环姨。”
“我昨天是夜班,回来的晚了,懒得烧火了,平日我都烧着呢,放心吧。”
环姨并不相信我的话,又要开始数落我,我急忙转移话题。
“环姨,你这饼也太好吃了,怎么做出来的?”
“这个呀。”
“有对城里的夫妻,前两天来咱们村里住了。”
“我去串门的时候,他们家女人正在做这个饼。”
“我顺道就跟着学了学。”
“别说,这城里人做出的东西就是好吃。”
“我之前也研究过这个饼,但是没有她们教的层次多。”
环姨兴致勃勃地讲这个饼的做法。
我暗自松了口气。
“她家男人长得也标致,走起路来很有精气神。”
“不像现在年轻人,驼腰塌背。”
“改天,我带你去窜窜门。
“你一天到晚不是上班就是窝在家里,长时间这样,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