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二，

冬，

四九城、南锣鼓巷、红星四合院。

大雪刚刚止下，院子里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还未来得及清理，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模样，幽静中带着萧瑟。

七点来钟，院子里的人大多刚刚吃完晚饭，便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这大冷天的，不让大家好好睡觉，开什么院大会？”

贾张氏手揣在袄袖里，佝偻着背，跺着脚，忍不住埋怨道，“真是吃饱了撑着。”

不满的不止她一个，冰天雪地的，这时候出来就是纯挨冻。

三大妈见状，解释道：“是街道办刘主任要求的，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大家叫出来？”

贾张氏一听，脸上顿时多了些惊喜：“是准备给我们发煤吗？”

街道办发福利？

那倒不是不能忍受。

“老阎也不是太清楚。”三大妈只道。

又过了几分钟，院子里的人大多都出来了，易忠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个大爷联袂从易家走出，清点了一下人数，

“许大茂呢？”

“来了来了。”

许大茂被娄小娥硬拽着走了过来，一脸的不情愿。

“一大爷，这大冷天的，能不能让人安生点？”许大茂呲牙咧嘴的道。

易忠海没有理会他，又环顾一周，面露不悦：“程治国呢？”

众人往四周扫了扫，没发现程治国的身影，面面相觑。

“光齐，去将程治国喊过来。”刘海中说道。

刘光齐应了一声，往后院走去，几分钟后，带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个头很高、面容瘦削，样貌虽然周正，但穿着的棉袄脏兮兮的，上面打满了补丁，臃肿的棉裤上更是破了几个大洞，似乎连补丁的布都没有了，

虽然穿的格外寒酸，男子脸上却没有任何苦大仇深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被刘光齐拉出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瓷碗中冒着热气，显然正在吃饭，

不过众人往他碗里一瞧，发现只是白面汤水，里面连个菜叶都没有，纷纷发出讥笑声。

贾张氏的嘲笑声格外刺耳。

程治国往贾张氏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她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显然对比他过得好这件事很高兴。

他嗤笑一声，吸溜了一口汤，随即呲到了地上，待汤吐完的时候，嘴里发出“呸”的一道声音。

周围的讥笑声顿消，众人脸上也多了些不自然，

贾张氏更是恼怒，

程治国“呸”的时候，可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呸谁呢，一清二楚！

“饭都吃不上了，还得瑟呢，早晚被饿死的货！”她咬牙切齿的道。

“诶，我一个大老爷们，确实没有姑娘水灵啊，要不然撅起屁股让人家摸摸，哪还用得着在这挨饿？”

程治国瞥了一眼人群外俏生生的秦淮茹，嘲笑道，“贾张氏，你说是不是？”

秦淮茹面色一白。

程治国这混蛋，还真是什么话、当着什么人的面都敢往外吐。

贾张氏确实登时就恼了，直接就朝程治国冲了过去：“程治国！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撕烂你的嘴！”

“咦，奇怪了，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程治国好笑道，“你贾张氏的屁股就是撅的再高，你问问有谁愿意摸？”

他扭头问许大茂：“许大茂，你愿意摸吗？”

许大茂神色一噎，露出吃了翔一般的表情：“草，你才愿意摸！”

他怕手上长痔疮。

“你个烂嘴的东西，活该你……”

“好了！”

眼见贾张氏跳着脚又要发动招魂技能，程治国那边碗都斜了起来，易忠海连忙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