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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倚在窗边软榻上,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丫鬟婆子搬弄及笄所需物品。
青雨蝶蝶不休道:[小姐,相爷和夫人如此重视这次及笄礼,想必是想让小姐可以在及笄礼上大放光彩,好赢得太子的倾心呢?]
听着这些调笑的话,可我却高兴不起来,想起前几日父亲与我说的话,心里莫名惶恐。
正准备起身,便听见青夜急忙忙跑进来喊道:[小姐,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我喜不自胜,却又想到,殿下不是前几日传信给父亲,他忙于水灾,近日都不得空吗?怎么今日…
青夜的焦急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恍惚中,我只能听到贪污,抄家,问斩。
我顾不得礼仪,大步跑出去,只看到向来持重威严的父亲被禁卫军捆绑,母亲及家中女眷也被团团围住。
我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却还是忍不住上前看着站立在人群中央的太子质问到:[殿下,不知相府所犯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黎相残害忠良,贪赃枉法,证据确凿,现将相府众人押入天牢。]太子身边的公公说道。
我听完这些,不免惊慌,转眼看到父亲微微摇头,便放放心了。相府势大,如今又要和太子结为姻亲,想必背后之人按耐不住了。
我缓缓转过头,看向太子,跪下请罪,
[臣女刚刚冒犯太子,还请殿下恕罪。]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太子肃声道:[全部带走 ,押入天牢。]
这是我待在天牢里的第七天,我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这幕后之人是谁?
按理说,相府罪名足以立刻问斩,但自从我们被押入天牢,至今无人问津。
我拉着送饭的小太监,低声询问:
[公公,你可知为何相府一事目前毫无声讯?]
那小太监并未回答我,只是默默的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就准备离开。
[你若想知道,可以直接问本宫?]我抬眼望去,只见穿着一身玄色阔袖蟒龙袍的太子站在不远处。
[奴才参见殿下!]
裴璟言挥手让他下去。
[太子殿下,怎么您今日是来看臣女的笑话的?]
[牢房如此污秽之地,殿下何必屈尊降贵来此地呢?]
裴璟言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忽然裴璟言拉着我的胳膊
[跟我走。]
[你干什么?裴璟言,相府落到此等地步不是拜你所赐吗,你亲手带人抄了相府,如今又假惺惺的过来干什么,我才不要跟你走。]
我怒声到:
[本宫是太子,别说你现在是罪臣之女,即使你还是相府千金小姐,本宫想带走的人还没有带不走的。]
是啊,皇家的人,权势就是最好的倚仗。
太子将我带出了天牢,我看着院子里的花草茂盛,这条鹅卵石铺的路我已经许久未走过了。
我来到了太子的书房,只是他将我带到这里,却并未说只言片语。
我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说到:
[太子殿下,父亲是被栽赃陷害的,相府忠心耿耿,绝无可能做出如此危害江山社稷之事。恳请殿下严查此案,为我父亲证明清白之身。]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不承想向来待我温柔有礼的太子语气冷冽道:
[你以为你是谁?区区罪臣之女,也配求本宫为一个造孽滔天之人翻案?]
我僵在原地,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凉,我又想起了父亲前几日在书房对我说的话
[锦儿,相府现在权势过大,关系盘根错节,现如今你又要与太子成亲。高殿那位怕是早就容不下相府了。陛下可以允许太子可以娶一个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太子妃,但绝对不会容忍一个背后同时拥有相府并且还有兵权的作为靠山的太子妃。所以,我打算等你及笄后辞官,同你母亲回到乡下。你兄长战场回来后也会交出兵权,领个闲差。父亲知道你与太子相识数年,心悦于他,只是太子并非你的良配,锦儿啊,父亲知道你现在还不理解,只是,希望你可以记住为父今日的话,当断则断。]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到:
[太子殿下,臣女想知道相府中人将会如何处置。]
太子盯着我看了半许,开口到:
[黎华锦,此事你无需操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会护你周全。]
我心中冷笑,说到:
[殿下只说护我周全,却闭口不提相府如何处理,殿下应该清楚,所强加在相府的罪名都是栽赃陷害,相府中人何其无辜,莫名遭殃,殿下身为一国太子,就是如此对待忠诚良将,就是如此处理国事吗?莫不是叫人寒心。]
裴璟言似乎没想到一向克己守礼的我今日如此咄咄逼人,他缓缓走下来,将跪在地上的我扶起来,说到:
[今日念在你担忧家人,冒犯之言本宫不予计较]
[来人,带她去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