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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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门声,汽车引擎的轰鸣,以及母亲压抑的啜泣,构成了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交响曲。
我,任清婉,站在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门外,如今这里一片死寂。
我紧紧地攥着冰冷的铁门,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今天,是我父母正式离婚的日子。
搬家公司的工人像一群忙碌的蚂蚁,进进出出,把属于父亲的东西一件件搬上货车。
曾经温馨的家,如今变得空空荡荡,就像我的心一样。
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西装、领带、高尔夫球杆,甚至他最喜欢的那个紫砂壶,都被搬走,每搬走一件,都像在我心上剜下一块肉。
我多希望他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说一句“清婉,以后要好好照顾妈妈”,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冷漠地站在车旁,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我冲过去,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走吧!你走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引擎发动,汽车绝尘而去,只留下浓重的尾气味,呛得我喉咙发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以为,在最后的时刻,他会抱抱我,会说一些安慰我的话,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这和我幻想中的离别场景完全不一样。
在我的幻想里,他会流着泪跟我道歉,会请求我的原谅,会告诉我他依然爱我。
可是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击,让我明白,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母亲从屋里走出来,她双眼红肿,脸色苍白,却强忍着泪水,轻轻地把我搂进怀里。
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以及她竭力压抑的悲伤。
“清婉,别哭了,我们走吧。”母亲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我紧紧地抱着母亲,任由泪水浸湿她的衣衫。
搬家公司的货车开走了,曾经热闹的院子变得空旷而寂寥。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凄凉。
在新租的小房子里,我和母亲开始了新的生活。
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家具也很简陋,但比起曾经的大房子,这里却充满了温馨。
母亲努力地装出坚强的样子,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陪我聊天,可是我知道,她的内心深处,依然隐藏着深深的伤痛。
我每天晚上都会想起以前的家,想起父亲,想起我们一家三口曾经的快乐时光。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独自一人躲在被窝里哭泣。
母亲虽然努力地安慰我,但我还是无法释怀。
这种失去家庭完整的痛苦,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紧紧地笼罩着我,挥之不去。
“妈……”我哽咽着,望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庞,“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和无奈。
“清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生活,努力向前看。” 我知道母亲是在安慰我,可“向前看”这三个字,此刻对我来说,却无比沉重。
搬到新家后,我不得不转学。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让我更加感到孤独和无助。
学校里,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周末和家人一起出去游玩的趣事,我只能默默地走开,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泪。
我开始变得孤僻,不愿与任何人交流,仿佛自己是被世界抛弃的孤儿。
曾经,我也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
爸爸虽然工作忙,但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周末也会带我和妈妈去公园、去游乐场。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回忆,美好的回忆像针一样,刺痛着我的心。
新学校的课程比以前的学校要难一些,我努力地学习,想要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可是每当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那种巨大的空虚感就会席卷而来,让我无法呼吸。
母亲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回来,为了省钱,她甚至开始兼职做一些手工活。
看着母亲疲惫的身影,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我曾经偷偷地去看过父亲,他住在一栋豪华的别墅里,院子里停着崭新的轿车。
我躲在远处,看着他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说说笑笑,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