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铭接过周黎递过来的文件，仔细阅读起来。随着每行文字的阅读，方子铭的眉头也跟着越皱越紧。

文件上的内容不多，只有短短的两页，方子铭很快就看完了。放下手中的文件，方子铭冷哼一声，对着周黎道：“你告诉我，她是一个身价过百亿的集团总裁，是个老赖！欠人家三百万不还，借债人还是她亲爸。这话说出去，不提别人，就你来说你会信吗？”

周黎的僵硬着脸，很勉强地笑了笑才开口道：“方先生还请您先冷静，我们律师只以事实为依据。现在您妻子的这张借据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如果您想要离婚，那就必须分担您妻子的这一半债务。”

方子铭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仿佛是心底深处的哀伤在回荡。他逐渐收敛了笑容，目光随之转瞬锐利如刀刃“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想净身出户都不行。想要离婚，我就必须拿一百五十万给她，你是这个意思吗？”

面对方子铭那仿佛能够刺穿人心的目光，周黎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有一种被锐器刺穿身体的感觉，那眼神好吓人。

“方先生，请您保持冷静。我只是一名律师，我们所遵循的是法律和事实。现在您夫人这边情况就是如此，我们确实只能按照法律规定办理。”在方子铭眼神的压迫下，周黎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低微，到最后几乎是微不可闻，如同是怕打扰到寂静的空气一般。

早在大学时期，方子铭就已经深刻理解到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绝对的公正。

如今亲身体验，滋味属实很不好受。但是再难，他这个婚也必须得离。有些东西，他必须割舍。哪怕付出的代价再大，他也在所不惜。

方子铭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没必要去难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严格点说，面前这个小姑娘并没有错，她只是尽职尽力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虽然这个工作让她站在他这个弱者的对立面。但究其原因是因为，她服务的对象是阮语诗，或者说是阮语诗的钱。

“我最后问一句，只要我拿出一百五十万，这婚就可以离了，是不是？”方子铭试探性地问道。

不再被方子铭那仿佛能够切割空气的凌厉目光所注视，周黎狂跳不已的心脏才得以舒缓。伸手下意识地在自己心脏位置揉了揉，周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赶忙回答道：“是的，您的妻子把你们的离婚事宜，已经全权委托给我们事务所。委托书你妻子已经签好了，所以我的签名也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方子铭淡淡地说了个好字，然后给胖子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胖子在电话那头问了一句“啥事？”

说实话，方子铭真不好意思开口朝胖子借一百五十万，因为他不清楚胖子的家底有多少。但是眼下，能帮助他的人也就只有胖子。

“那个胖子，你能不能借我一百五十万。”方子铭的声音带着一丝忐忑。他害怕胖子说没有，以至于把借钱的原因都忘了跟胖子说了。

手机那头的胖子沉默了足足十多秒后，才回道：“你在哪？我把钱给你送去。”胖子的语气很淡定，连方子铭借钱的理由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