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外甥!"易中海脸上难掩喜色,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改天让他来给你们见个礼。这孩子,可是念过中专的!"
秦淮茹笑着点头,但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她抱着槐花转身进屋,就听见婆婆贾张氏用刺耳的声音骂骂咧咧:
"哼!这老东西可真够可以的,老绝户还来了个外甥!当初说得好好的,要我们家东旭给他养老,这不眨眼的功夫,就变卦了?"
"妈,您小点声。"秦淮茹赶紧关上房门,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这话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
"怎么,我说错了?"贾张氏瞪着眼睛,脸上的褶子都气得抖三抖,"你个傻媳妇,这下可好,以后啊,咱们家怕是连点儿油水都捞不着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把怀里的槐花放到炕上。自从丈夫去世后,婆婆就总拿这事说事。可人家现在来了个亲外甥,还能指望人家继续管他们家吗?
另一边,闫埠贵站在自家门口,看着易中海领着周立业进了屋。他咂咂嘴,心说这下可有意思了。
一大爷家来了这么个高个儿的外甥,模样周正,还是个中专生,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再看看人家进门那规规矩矩的样子,指定是个能养老的主。
看来以后院里的天要变了。他得赶紧琢磨琢磨,这关系该怎么处。
就在这时,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过来,瞥了闫埠贵一眼:"三大爷,您这算盘打得够响的啊。"
闫埠贵讪讪一笑:"老太太您说笑了。这不都是为了一大爷好嘛。"
"哼。"聋老太太冷哼一声,转身往后院走去。她心里盘算着,这新来的后生,得好好观察观察才是。可不能让易中海家的天变了,影响了她那个好大孙傻柱。
屋里,一大妈已经烧上了老式搪瓷茶壶,又翻出几块红糖。从柜子深处翻出一个干净的大茶缸,是平日里都舍不得用的。
易中海拉着周立业坐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你娘,她...走得安详吗?"
"走得安详。"周立业点点头,声音低沉,"临走前,一直念叨着要见您一面。说这些年是她任性了..."
这话不知戳中了易中海的哪根心弦,老人家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大妈连忙过来劝慰:"这是喜事,您哭啥啊!快别哭了,把孩子吓着。"
人老了就爱回忆往事。易中海摘下老花镜,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当年你娘跟我赌气,非要嫁到农村去。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是拗不过她..."
说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望向窗外的天空,仿佛要穿透时光,看到那个倔强的妹妹。
易中海抹着眼泪说完那番话后,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那声沉重的叹息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来,立业,咱们进里屋。"一大妈看气氛有些低沉,赶紧转移话题。
她掏出块印着花纹的手绢擦了擦眼睛,又从厨房里拿了个搪瓷缸子出来,"大冷天的进城,得喝口热乎的。"
周立业点点头,跟着两位老人往里屋走。
穿过一道小门,眼前是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
正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盖着一块半旧的蓝布台布。
左边是个衣柜,右边一个五斗柜,漆虽然掉了不少,但擦拭得一尘不染。
靠墙摆着两张木头大炕,炕上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每个褶皱都透着主人的一丝不苟。
昏黄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窗台上几盆冬素在寒风中倔强地开着,绿叶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白花,给这简朴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