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河想,自己不是给人造成困扰了?叮的一声,消息来了。
以风:不用客气。
言简意赅,陆之河被拒绝了。羞臊瞬间被失落取代,毕竟两人还算聊得来,陆之河曾有一秒觉得,这人做朋友应该也是不错的。
大河:那谢谢啊,我就不打扰了,新年快乐。
以风:新年快乐。
陆之河知道,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况且人家一看就不是差他那点车费的人,就当自己白捡个便宜吧。
结束了短暂的对话,陆之河才发现对方头像那一团,原来是只猫,仔细一看,居然是只小玳瑁。跟自家大猫不同的是,没那么炸毛,像颗没炒熟的栗子。
那张看上去冷冰冰的脸,在面对小猫小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陆之河陷入了诡异的思考而不自知。
他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是养猫的女人大多很外放,养猫的男人多半很闷骚,挺奇怪的说法。
陆之河脑海里闪现出一抹高大的长发身影,心想哪里骚了?
大河:你也养猫?
当陆之河意识到的时候,消息已经发过去了,撤回还来得及吗?可没想到,这次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以风:嗯,有一只。
陆之河迅速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大猫的照片寥寥,但还是可以挑出来一张不错的。
大河:看,我家的,长毛玳瑁,像不像炸开的糖炒栗子?
以风:它叫什么?多大了?公的母的?
一连串的发问,问得陆之河一愣一愣的,心道这是要给他家的猫崽子牵红线?
大河:叫大猫,母的,我捡来的,年龄不太确定。
以风:捡的?
大河:嗯,四五年前吧,下雨天在草丛里捡回来的。
对方正在输入,半天也过不来几个字,于是陆之河又问:你家的小猫叫什么?
以风:二毛,公的,五岁。
随后附赠一张二毛的照片,照片角度清晰,陆之河再次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大河:二毛也像个糖炒栗子,是没烤煳的那种,不细看可真分不出来谁是谁,哈哈。
自家二毛的形象在夏以风脑海里变得十分立体生动,还真是颗栗子,随后笑着敲字发了过去。
以风:可能是一窝出的。
陆之河心道怎么可能,然后又说:“那可真是缘分不浅。”
这时,零点钟声响起,窗外烟火更盛,与头上的璀璨夜空交相呼应,这是在异乡无法见到的盛大景象。
大河:看到了吗?市里在放烟花。
以风:嗯,很漂亮。
最后两人再次互道了新年快乐,谁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躺在久违的大床,36岁的陆之河睡意全无。他从包里拿出退休的苹果4,按了两下没反应,不知道充上电还能不能开机。
这个手机,丽姐送的,号码是大一开学办的动感地带。
虽然变成了备用机,号码却舍不得注销,陆之河会定期冲个几百话费,月租慢慢扣着,除了接收垃圾短信,这几年再没什么人联系他这个号。
开机之后,海量的垃圾短信便跳了出来,陆之河打算批量清空一下。忽然,他身体一僵像过了电,然后一个挺身蹿了起来,呼吸都不由得紧了。
“我回来了。”这是来自S的短信,时间显示是半个月前。
夏以风看着大猫的照片,恍惚了许久。灯熄了,思绪坠入了空洞的黑暗里,窗外烟火盛大与他再无关系。
从机场开始到一分钟前,所发生的种种,如默片反复播放。复杂的情绪化作甜腻的潮水涌来,带来窒息一般的快感,还有无尽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