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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首席国医 江门二爷 3957 2024-11-26 14:03

  

江飞很认真的盯着宋采薇。

他想要一个准确答案,才方便接下来行事。

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既然是成了婚,那就是自己的媳妇,谁也夺不走!

“我死都不改嫁!”

宋采薇执拗的摇着头,眼里满是坚决,昂着脸望着江飞。

这一刻她的胆子很大。

“好,我知道了,你在家看着,我回去一趟。”

江飞顿时心里有了底,笑着拍了拍宋采薇的脑瓜,然后推门离开。

推开门后,呼啸的寒风灌入屋里,让宋采薇打了寒颤。

可是身体再寒,都没有她的心里暖。

只要江飞不放弃她,她就绝对不会辜负江飞。

或许有人说她犯贱,江飞因为病痛而脾气不好,时常打骂自己。

但对她而而言,这不是犯贱,而是自己爱江飞。

她永远都忘不掉十年前,家里招灾惹难之后,只有九岁的自己被关进黑漆漆的土笼中。

面对那些红了眼睛,恐吓威胁自己的人,是江飞把她死死护在身后。

虽然江飞当时也只有十一岁而已,但他硬是怒瞪着这些人,手中更是握紧棍棒。

那一夜,那个瘦弱且不高大的身躯,给了她无尽的温暖。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属于这个男人。

如今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的天。

江飞此时已经踩在厚厚的雪壳子上面,朝着自己爹娘的家走去。

他不知道宋采薇心里的所思所想,也没时间去想。

再晚一会的话,江飞甚至担心丈母娘惹出祸事。

“咳咳…”

这个身体又是个病秧子,胆囊炎让他很痛苦,加上呛风咳嗽,让江飞有一种随时倒地而亡的滋味。

但他硬是咬着牙,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力,来到了老江家。

爷爷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这个院子,算是村子数一数二的房舍了。

院子有三间半瓦片正房,还有两间土坯房做仓子。

江飞走到院里面,拽开铁皮包裹的外屋门,撩开里面的门帘子,钻了进去。

一进屋,整个屋里面烟雾缭绕,气氛却死一般的寂静。

江飞的老爹江爱国叼着烟斗,充满沟壑沧桑的老脸,在烟雾里面显的颇为无奈。

倒是江飞没看到老娘徐赛风,这让江飞松了口气。

虽然和这一世的亲人不熟悉,但凭借原主记忆和肌肉情感,还是让他多了几分热乎劲。

“老三?”

江飞的大哥江阳坐在炕上,看到江飞进来之后,先是一喜,眼中更有疼惜。

可看到坐在旁边的吴桂香,他脸色登时发沉的开口:“你还有脸回来?都是因为你的事,看给爹气的?”

“江家怎么有你这样一个人,不给家里长脸,净给家里添麻烦?”

“呵呵,快看你丈母娘吧,要把你媳妇带走,还让咱老江家赔偿五十块损失费。”

“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好事?”

大哥江阳的脸色极为难看的盯着江飞,又瞪着吴桂香。

吴桂香四十多岁的年纪,在村里面甚至是数一数二的中年姿色了。

只是她长的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令人很不舒服。

这一点宋采薇没有遗传她,倒是个幸事。

“少废话,告诉你们,麻溜把钱拿出来,别让我撕破脸。”

吴桂香看都不看江飞一眼,这个窝囊废,在她心里能不能活过明年都不知道。

江爱国的脸色难看之极,却又无奈的叹气。

追根溯源,还是自己家的老三不争气啊,又是个病秧子。

“哎哟,吴婶娘,你倒是把责任甩的一干二净。”

江家老大江阳,却和老爹不一样的态度,他直接怼了回去。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因为镇上的老李有钱吗?看上你闺女了,所以你就想把闺女卖给人家。”

说到这里,江阳脸色狰狞几分,攥着拳头。

“那个老李打了三十多年光棍,都能去做弟妹的爹了,你怎么好意思?啊?”

大哥江阳的话,可以说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了。

丈母娘的脸色也一滞,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理直气壮的冷笑开口:“是又怎么样?你们江家一穷二白,能养得起我闺女?”

“我闺女不说是十里八项最漂亮,至少也少有人比得过,要不是当年老爷子订了娃娃亲,你以为我们愿意把闺女嫁给江飞吗?一个病秧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了,呵呵!”

“再说了,人家镇里的老李怎么了?虽然光棍三十多年,可人家收废品现在已经发达了,要房有房,要钱有钱,不比你们家老三好?”

“我闺女虽然和江飞结婚,可毕竟还没领证,那就算不得数!”

丈母娘的面目令江飞十分的厌恶,而且她所说出来的话,更让江飞心里发寒,这是怎样的三观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简直是把闺女当商品一样卖掉,还有一点人性和良知吗?

可不等江飞再开口反驳,丈母娘更觉得说的话不痛快,于是继续不要脸的说下去。

“我告诉你们江家,这个婚,必须离!”

“给我们的补偿也不能少,最起码给我把闺女搭进去医药费还回来!”

“我算过了,医药费加上平时的花销,一共是五十块钱。”

“这钱你们老江家给不给?”丈母娘说到这里,将眉毛一横,那副泼辣的劲头上来了。

江爱国攥紧拳头,一把将烟头扔在黄土地上,气愤的瞪着江飞丈母娘,颤颤巍巍的指着她:“你,你给我滚,滚!”

“离就离,老大,把钱给她,这个婚必须离!”

江爱国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侮辱,这种家门不幸一样的凌辱,被亲家母给欺负到家了。

纵然这几天村里村外肯定沸沸扬扬,八卦笑话满天飞,可江爱国也不在乎了。

他好歹还是念过书的,也知道仁义礼智信,知道基本的做人良知。

江家老大江阳冷着脸,瞪着江飞开口:“老三,爹为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爹,您听我说几句。”

江飞深呼口气,没有去搭理老大在一旁的冷嘲热讽,也没有去看丈母娘像个斗胜的老母鸡,而是看向一脸苦涩的江爱国。

“儿子不孝,儿子给您丢脸,这我知道。”

“但是这个婚,不能离!”

江飞语气极其坚决的开口,他必须表态,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然而这话一出,还没等江爱国给出回应,一旁的丈母娘彻底就炸了天了。

“咋地?不离?哎哟我说江飞啊,你不是病傻了吧?”

丈母娘双臂抱在身前,一副跋扈的盯着江飞,目光嫌弃的打量,同时嘴上也不饶人:“啧啧啧,你看看啊,不愧是读过高中的,骨气就是硬嘿。”

“行啊,不离婚可以啊,你有钱吗?你有工作吗?你能养我闺女一辈子吗?”

“如果能的话,露出来给我看啊?”

“呵呵,就你这个病秧子的体格,能不能活个半年都还不知道,就你也配?不离婚?”

“告诉你,这个婚,离定了!”

丈母娘的老脸冷若寒霜,眉眼尽透着盛怒。

江飞瞥了眼她,淡淡的开口:“不就是钱吗?不就是工作吗?很难吗?”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也证明给所有人看,我江飞到底有没有本事赚钱!”

丈母娘眼睛一瞪,佩服江飞的犟嘴样子,还就给了这个机会。

她讥讽的竖起大拇指,冷笑着开口:“好,我还真就给你一个月。”

“但是一个月之后,如果你还这样,别怪我们宋家不讲情面。”

“另外这一个月只是不离婚而已,不代表我家闺女还要跟着你受苦。”

“不可能了,我要带我闺女回家!”

吴桂香说着,心里却是阴笑不已。

什么一个月?一天机会都不给你!

明天我就去和镇上老李把婚事定下来!

想到这里,她依旧怒气冲冲的走出东屋,来到外屋地撩开门帘子,摔门走出去。

江飞苦涩的一笑,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虽然还不太契合这一世的自己,可如此上门打脸的行为,自己也绝对不会任由丈母娘欺辱。

更关键的是,这一世的老爹是个老实人,他不想让江爱国跟着丢脸。

江飞心里面咒骂着原主,你这个窝囊废,真是枉为男人!

现在要让我给你收拾残局了!

江爱国目光复杂的看了眼自家的老三,隐约中总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变了,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至少以前的老三,八杠子压不住一个屁来,倒是喝了酒愿意耍酒疯。

怎么今天的江飞竟然这么能说?而且胆子这么大?志气这么足?

作为当爹的,自然最了解儿子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老三不对劲。

当然时代的局限性,也注定江爱国根本想象不到,他的这个三儿子早就被掉包换装了。

江飞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尤其是江爱国的目光让他察觉不妙,同时也快速冷静下来。

自己现在还不能表现的太出格,尤其是和原主不能变化太大,否则的话肯定会被怀疑。

这个年代要是被套上中邪或者撞鬼之类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即便是现在依旧还有偏远乡村甚至大山里的人,根本不管国家法律,依旧拿以前的村规民约来解决问题。

“那个爹,能不能借…借我点钱?”

江飞尽量表现的和原主一模一样,局促不安的开口,却又是一副不要脸的表情。

江爱国刚怀疑的念头,瞬间就被打消了。

老三还是那个老三,一点都没变。

“你…哎,家里能给你的就十块钱了,省着点花吧。”

“老大,给你三弟拿钱。”

江爱国说了两句之后,拿起烟袋锅子,继续抽起来,时不时的还咳嗽几声,五十多岁的人,像是个七十岁老头儿。

“上辈子扫把星投胎吧?就可老江家祸害,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老大江阳冷冷的瞪了眼江飞,从土炕上的炕琴,也就是装衣服的柜子,掀开柜板从里面拿出个破布口袋,掏出十块钱,扔在炕沿上。

“快拿走吧,催债的短命鬼!”老大江阳一脸的烦躁。

这几年就老三花钱最多,又是念书上学,又是结婚,又是看病。

可是光有投资,根本没有回报。

赶上这些年根本没有执行高考,使得江飞这个高中生只能赋闲在家。

现在又结婚,生病,实打实的一个扫把星。

江飞此刻真想钱扔在江阳的脸上,作为后世的青年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

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一个月证明自己的能力,是需要启动资金。

这十块钱在后世眼里面可能就是一袋饼干的钱,可在这个时代能买一百多斤大米。

“爹,大哥,我走了。”

江飞忍着屈辱,咬着牙齿把炕沿上的钱揣起来,转身就离开。

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家里面对他的疏远和冷落,他能够感觉到。

当然症结是原主的很多做法,让家里人失望所导致。

江飞裹住军大衣,打着摆子强行顶风冒雪,回到了村东头的土房子,这就是自己的新家,结婚之后就在这。

推门进去,老旧腐朽的门发出嘎吱吱的鬼叫声,屋里面此刻已经没有一个人影。

这丫头估计已经被丈母娘强行的带走了。

江飞有些郁闷的坐在炕上,这才发现饭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娟秀的几个大字:当家的,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

就这一句话,江飞眼圈都红了。

烈烈寒风与酷雪之中,亮起了唯一的一盏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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