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淡薄而生疏，没有感情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就好像十二月里的寒冬，凉彻心扉。

他微微抬起头来，却蓦地对上程词的视线。

那是一张多么美好的俊彦啊！

程词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

少年的眼神是冷漠的，没有在意，下一刻就移开了视线。

他提了提书包，转过身，离开在人群中，离开了这个本不属于他的地方。

程词的目光就这么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看不到他。

程词回过神来，看着依旧在人群中的女人。她站在那里，对着早已离去的少年却依旧谩骂不断。

“喂，人都走了，你他.妈还朝空气骂个屁啊？”

女生的身子一瞬间僵硬了，她转过头，看见程词正抱胸慵懒地靠在吧台上。她立马换上另一张脸，油腻腻地贴上程词，“啊九爷啊？原来您也在这儿啊，人家今天早上还在在你呢……昨晚……”

程词勾唇，“哦？是么？”他抚摸过女人卷曲的长发，手掌温柔却冰冷，“昨晚还尽兴吗？”

女人一副娇羞无比的模样，脸往程词怀里躲去，“哎呀真讨厌，人家不想说嘛！……”

程词冷笑一声，把女人从他怀里拉开，然后用他低沉的声音说：“昨晚什么样，刚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我都看见了，别他.妈假惺惺了。”他凑近女人，用他一贯的迷人微笑，“不知道那小子是你谁，我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昨天心情不好，是你硬要缠着喝酒，硬要粘在我身上，要不是今天这出闹剧，我也不可能记得你的样子。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种两幅面孔的人了。”

“所以，”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她，让她不寒而栗，“赶紧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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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关于程词，只有这么一句话：床上尽欢，床下无情。

江亦尘打开门，弯下腰打算换拖鞋。

“小尘啊，”客厅里的中年男人喊道，“你姐姐回来了吗？”

江亦尘将包往肩上提了提，垂着头往房间走，路过客厅的时候微微停住了脚步，然后很小声地说：“没有。”

中年男人手上拿着报纸，戴着眼镜从报纸里抬起头来，“哦……又不回来啊……这个，小尘啊，要不你明天再……”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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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尘把书包往床上一扔，然后疲惫地躺在了床上。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来。

住在这个“家”里已经八年有余了，从小时候9岁开始就住在这里。

所谓的“表姐”也从一个算是乖乖女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花天酒地，光怪陆离。

彻夜未归也是常有的事情，要是哪天回来，要么就是没钱，要么就是欠钱。

在京城最热闹也是最闹的酒吧，绝非普通老百姓都可以去的，里边儿的人要么是达官显贵，钱多得没处花，要么就是卖身卖艺，钱少得连油水都没得。

当然了，这些江亦尘通过去过这一次就明白了。

要说江亦尘怎么知道他表姐在这种地方干这种事情的，这个我们会在后话里提到。

江亦尘侧身躺着，突然想起了那双眼睛——玩味又炙热。

他不知道他是谁，只觉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场，那种气场是与生俱来的强大。

这让江亦尘感到不是特别舒服，因为江亦尘作为一直以来都不谙世事的男生，第一次会有这种感受。

他或许是京城里某个官二代，反正，京城这么大，肯定再也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