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牧盯着许岁闻侧脸的轮廓看了半晌,也没听到许岁闻的回答,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中,他只能感觉到胸腔里愈发升腾起的愤怒。
“许岁闻,我在跟你说话,回答。”陈牧眼里带着隐忍的情绪,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许岁闻只说出两个字:“松手。”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陈牧脸上闪过受伤的神色,但他依旧紧攥着许岁闻的手腕,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许岁闻没再说话,陈牧也没再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在过道里僵持着。
许岁闻偏着脸看向另一边,陈牧跟他隔着很近的距离,能闻到他发梢间清新好闻的味道。视线稍一往下,陈牧的眼神定格在那白皙纤长的脖颈和清瘦的锁骨处。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眸光越发暗沉,忽地拉着许岁闻的手腕,把人往对面的包厢里带。
许岁闻一时没有防备,被陈牧带着踉跄往前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沈听的声音。
“许岁闻?”沈听站在过道拐角处,疑惑的看着这边。
听到这道声音,陈牧停下了动作,面色不善的看向沈听。许岁闻也抬头,看向沈听在的方向。
“你怎么在那儿,206包厢在我这边啊。”沈听像是没看到陈牧的眼神,招手示意,催促着许岁闻说:“快来,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了。”
沈听话刚说完,许岁闻就感觉到手腕处的桎梏放松了些,他忙抽出手,快步往前,向着沈听的方向走去。
许岁闻走近后,沈听看到他脸色苍白,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忙看了一眼还站在走廊尽头的陈牧,低声问:“怎么了,那姓陈的打你了?”
沈听身上带着酒味儿,他一说话,那股浓烈的酒味儿直冲鼻腔,许岁闻白着脸,没有心情问沈听包厢到底在哪边,只低声说了句:“我没事,”他现在情绪很不好,需要找地方调整一下,问道:“卫生间在哪?”
“就在前面,拐两个弯儿就到了,我带你过去。”沈听带着许岁闻往前走去。
他们身后,陈牧沉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许岁闻离开的背影,眸中含着汹涌的暗色。
直到人走过拐角处,再看不到之后,陈牧才收回目光,看向包厢门口挂着的门牌号。
原本是209的包厢号,此刻却变成了206。
陈牧伸手,将那个6转了个方向,包厢号变成了209。他的手一松,摆好的9就掉下来,重新变回了206,是背后的粘胶松了。
许岁闻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捧着水胡乱往脸上拍了几下,冰凉的水触及皮肤,刺激着他的理智回拢。
他把双手撑在玻璃制的透明洗手台上,对着那干净不染灰尘的水池站了几分钟,然后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苍白,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像块阴郁无趣的木头。
过往的记忆随着陈牧的出现再次席卷而来,那些画面充斥在他脑海里,忽闪忽现,让他无端难受。
许岁闻大力抓了把头发,让头皮上传来的痛意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消逝过去的场景,才勉强稳住了灰败的心绪。
他把手里扯下来的几根头发扔到洗手池里,头发顺着自动水流滑进了下水口,再不见踪影。
他冷漠的看了一会儿,兀自想着,这场面就像他和陈牧,再没了可能。
陈牧大概已经不记得他了,那些过去的事早已经消逝不存,看到陈牧现在过的很好,他便觉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