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离婚,哥哥选择带走了比我小两岁的妹妹。
「安安,你陪着妈妈,等哥哥回来接你」
天台上,他哭的撕心裂肺,不停的求我不要丢下他。
「哥哥,我们谁都没有错」
「我只是不被爱的那个而已」
一、
爸妈早就不相爱了,我知道,沈俞也知道,只有我那个傻妹妹沈乔还觉得自己是被家人疼爱的小公主。
爸妈快要离婚前的那段时间,我总能看到沈俞在阳台抽烟,愁眉不展,一根接着一根。
我知道,哥哥也不过才 18 岁,却是我和沈乔的支柱,他比谁活的都难,他甚至不能在我和沈乔面前露出一丝脆弱不堪。
那天爸爸又喝多了,和妈妈大吵一架。家里的花瓶、电视都被砸的稀巴烂。
爸爸指着妈妈的鼻子,狠狠啐了一口,语气像是对待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你个败家的娘们,这些年吃药治病都花了多少钱,你怎么不带着这几个冤种去死」
沈乔躲在沈俞怀里哇哇大哭着,我站在一旁,默默收拾起被砸碎的花瓶。
晚上,我听到哥哥和妈妈在房间里吵了起来,哥哥压抑着怒意,只是冷冷的说
「我要回去上学了,两个我都可以带走。」
「沈俞!你想逼死妈妈吗!」
「把沈安留下,沈乔你可以带走。」
妈妈的声音尖锐而凄切,像是在威胁。
「安安和爸没有血缘关系,你留下她也只是因为自私!」
沈俞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几乎是低吼着。
我愣住了,没有血缘关系,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痛得我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没有血缘关系呢,我们几个,不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吗…
原来只有沈乔和沈俞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而我呢,和别人的父亲相处了这么多年,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属于这个家。
我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无言滑落。
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些呢
真是的,还以为是会哭的孩子就有糖吃,原来
从一开始,相比于沈乔,我就是离哥哥更远一些的那一个。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哥哥已经把他和沈乔的所有行李都打包好,坐在床边看着我。
「安安,醒了?」
我慌了神,不安的看着他。
「哥,你要去哪里?」
沈俞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忍与愧疚,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哥哥可能要带妹妹暂时离开了。」
我颤抖着死死抓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一般
「带上我,哥,求你了,别把我丢下。」
沈俞抱住我,声音哽咽。
「对不起,对不起安安,可是沈乔还不懂事…」
「你陪着妈妈,好不好,别留她一个人。」
「等哥哥有能力了一定马上接你回来」
我渐渐绝望了,我忽然明白,无论我怎样求他,面前的这个人也不会改变决定。哥哥爱我吗,应该是爱的吧,不然他怎么会露出这么纠结与痛苦的表情呢。
我渐渐止住了眼泪,努力的挤出一丝释怀的笑。
「那你一定要记得来接我啊」
他用力点了点头,把我抱的更紧
「哥哥答应你,哥哥答应你…」
他离开的时候,沈乔还趴在他肩膀上,睡的正香。
我伸出手,不舍的想要拽住他的衣角,却又在空中停住,缓缓收回。
「安安,哥哥走了。」
「要照顾好妈妈,还有自己。」
他叹了口气,只留下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他走了,就这样自私又慷慨的逃离了这个家,带着他的亲生妹妹。
二、
爸爸妈妈离婚了。爸爸带走了钱和车子,把房子留给了我和妈妈。
沈俞在隔壁市上大学,他帮沈乔转了学籍,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她。
妈妈情绪更加不稳定了,总是彻夜彻夜的哭。
我不敢睡觉,只能守着她。床头的那一大瓶安眠药就像警钟一样敲打着我——别离开她半步。
睡不好觉的我,在课堂上瞌睡连连,困的睁不开眼。
班主任走过来,猛的用书背敲在我头上,我吓的一个激灵。
「天天睡觉!你来这里是为了睡觉吗!明天放学让你家长来办公室找我!」
我垂了垂眼
「对不起老师,但我爸妈实在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