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国际奥赛金牌得主,重生时,我正在竞赛作弊。
特制的信号传输器,隐匿于手表表带之中,接收端则在队友的耳机里。
无需言语示意,他能精准接收我的每一步解题思路。
颁奖后,他会风光无限地进入顶尖科研所,成为学术新星。而我会沦为在实验室外,为他端茶递水的杂役。
他躲开众人目光嗤笑,“跟班的孩子,注定也是跟班的命。”
我深吸一口气,沉着思索。
此次,我们都站在了巅峰。
我斩获全场最高分,他成绩垫底。
林悦悦唯有在长辈面前,才与我装作姐妹情深。
我们一同居住,相伴成长。
我爸为她爸当保镖,我妈给她妈洗衣裳,而我,是她于社交场合的陪衬。
十岁那年。
林悦悦双手抱胸宣称,他们家极为宽厚,只要我足够听话,我的儿子亦能给她儿子当小厮。
我匍匐在地。
“悦悦,能否让我儿子也当一回少爷?”
她猛地一推,我摔倒在地。
“你们全家皆是奴仆命,当少爷,你莫不是痴心妄想?”
林悦悦将我的手踏于脚下,弯腰凝视我——
“妈妈讲过,尊卑,是要世世代代传下去的。”
这般言语,远非一个十岁孩童所能理解。
那日,林悦悦最终饶过了我。
只因我极为顺从,会用衣袖拭净她裙摆上的污渍。
代价是,我成了爸妈最嫌弃的“小邋遢”,蓬头垢面。
我抽泣着奔至洗衣房,拽住正在忙碌的人。
“妈妈,咱们何时离开此处,林悦悦她……”
“啪!”
我妈一记耳光扇在我脸上。
“告诫你多少回了,要称小姐!
“把你那脏手挪开,滚远点!”
我的脸滚烫滚烫。
似乎略微领会,林悦悦所说的“尊卑”是何含义了。
实际上,我爸妈尊她,却也更宠她。
在他们心中。
林悦悦是深宅大院里诞生的明珠,优雅、温婉。
而我是陋巷破屋中育出的顽徒,粗鄙、刁钻、冥顽不灵。
哪怕只是在庭院里待上片刻,回来时发丝都杂乱不堪。
我爸用皮带抽我,斥我是“小混球”。
抽得手乏了,他便喝令我滚去将头发梳理整齐,洗净脸。
我站在小板凳上对着镜子整理。
头发缠在梳子上,拉扯有些疼。
我爸并不知晓。
只要他亲手为我理一次发。
他便能发觉,我纤细的脖颈上,遍布着抓痕与淤痕。
抓的、掐的、戳的、勒的……
就连发丝里的草屑,都留存着清晰的指印。
我在被欺凌。
而他,在宠溺欺凌我的人。
凌晨惊醒,我听到爸爸在嘟囔。
“悦悦要是咱们的亲闺女,该多好。”
“别做梦了。”我妈翻了个身,“那样娇贵的孩子,你忍心让她到咱家遭罪?”
“不忍心不忍心。”
我爸越说越恼,朝我甩了一巴掌。
扇到了脸颊。
林悦悦用簪子扎过的地方。
我呜咽,“唔”了一声。
我爸厌恶道:“叫得像野猫似的。”
他不清楚,其实我正清醒着。
林悦悦的恶行,皆是从影片里效仿而来。
她观《新白娘子传奇》,竟学法海收妖,用木筷夹我手指。
筷头紧夹我的指节,力度渐增,关节泛白。
我闷哼出声,知晓了何为“痛入骨髓”。
次日,有听写测验。我手指红肿难以握笔,交了白卷。归家后,自是又遭一顿毒打。
林悦悦看《红楼梦》,仿王熙凤掌掴,将我的脸打得红肿。
她亦曾拿绳索代替绞索,欲逼我自缢。
幸亏,挣脱得快……
林悦悦告诫我,不许将伤痕示于他人。
有一回,我实在难以忍受,告知爸爸:“林悦悦伤了我。”
我爸不信,还冷言冷语:“悦悦小姐伤你?”
他指我发箍,“你的发箍,她赠的。”
他指我上衣,“你的衣衫,她赠的。”
他指我项链,“你的项链,她赠的。”
“她待你这般优厚,你却在背后诋毁?”
“滚!”我爸将我搡开,“我怎会有你这般忘恩负义之人。”
林悦悦会在我爸妈跟前,予我诸多物件。
却在与我单独相处时,称我是“两条老走狗养的小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