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女士，离婚协议有效，一旦签署，将会自动解除婚姻关系。”

　　“您确定吗？”

　　我抬手利落签下自己的名字：“我确定。”

　　就这样，我和纪梁生的十年婚姻结束于今天。

　　直到我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之后，那个一向冷静淡漠的男人终于失了理性，带着孩子找到我门前。

　　“小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1.

　　“徐女士，离婚协议有效，一旦签署，将自动解除婚姻关系。”

　　“您真的考虑好了吗？”

　　我的对面，坐着和我结婚多年的丈夫纪梁生，以及他请来的律师。

　　我拿起笔，干净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我考虑得很清楚。”

　　只要签下这份协议，我就从此和纪家再无干系。

　　我人生为纪梁生而活的前二十年，也会彻底完结。

　　但我绝不后悔。

　　其实和纪梁生离婚的契机很偶然。

　　以至于当我提出后，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愕，转瞬间就被烦躁代替。

　　“徐婳，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纪梁生撑着额头，拧着眉语气不耐，他刚开完会结束工作，此时没什么耐心。

　　“那我们的儿子，纪屿怎么办？”

　　但我也没有耐心了，就像溺水的人一旦得到了呼吸的机会，就会拼尽全力地挣扎。

　　逃出这段婚姻的念头在我心里不断鼓动，我甚至想现在就转身离开。

　　“抚养权归你，我名下的那套房子也归他，我都不要了。”

　　毕竟纪屿姓纪，他也更亲近纪梁生，比起我，他们才是一家人。

　　纪梁生抬眼看我，眼底没什么其他情绪，只有一抹不解。

　　他不知道，我到底在闹什么。

　　“徐婳，”他强行压下了不耐：“这不是儿戏，你没必要这样闹。”

　　“我昨天只是应酬完心情不太好才那样的。”

　　他仍然觉得，我只是因为他倒掉了我昨天给他的夜宵才这样的。

　　昨天他应酬回来，我被他的开门声吵醒，从沙发上起来接过他的外套。

　　看见他靠在沙发上皱起眉，大概是喝多了酒，我立刻去把厨房里热好的醒酒汤端给他。

　　他接过之后抿了一口就随手放在茶几上：“等会再喝。”

　　我背过手，藏住熬汤时被烫伤的指尖，低声回答：“好。”

　　“要吃点东西吗？我煮了海鲜粥，暖暖胃。”

　　纪梁生口味挑剔，别人做的东西都很难入口。

　　当初我为了让他满意，苦学了三年厨艺，才终于让他吃下我做的东西。

　　他连回答都没有，只是闭上眼挥了下手。

　　我转身去厨房盛出一碗，鲜虾点缀在白粥里，熬得浓稠清香。

　　他只淡淡看了一眼：“等会吃。”

　　我点头说好，把粥和醒酒汤都放在他的面前，转头去了纪屿房间。

　　父子俩的生活起居平日都是我在照顾，我从衣柜里搭配好纪屿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又准备好文具，整整齐齐放在他床头才放心出来。

　　他平时不喜欢我进他房间，我只好每天晚上趁他睡了再轻手轻脚地准备。

　　等我再出来，发现桌上的碗已经空了。

　　我惊讶地看了纪梁生一眼，没想到他吃这么快。

　　他敷衍地点点头，起身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浏览文件。

　　我拿着脏碗和杯子放进水槽，一转头在垃圾桶里，看见了我熬了一晚上的粥。

　　愣了好几秒，我才找回自己的注意力。

　　玉白的米粥和红虾青叶混在一起，明明是让人食欲大开的搭配，出现在这里也让人兴趣全无。

　　我麻木地洗完了碗独自回到卧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纪梁生今天也还是会睡在书房。

　　等到第二天，我是伴随着头痛睁眼的。

　　一晚上我被杂乱的梦搅得难以安眠，再加上昨晚吹了风，今天起床一睁眼简直头痛欲裂。

　　但已经到了纪梁生和纪屿上班上学的时间。

　　我拖着身子起来准备好了早餐，在饭桌上歉意地对纪屿笑笑：“抱歉宝贝，妈妈今天不太舒服，可能没法送你去学校了。”

　　他只是点点头，既没有不满，也没有一句对我的问候，只是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

　　纪梁生把吃了一半的早餐放下，提出自己送他去。

　　见状纪屿也不吃了，有些急切地背起书包就和他往外走。

　　我见怪不怪，纪屿比起我要亲近他更多，对我向来都是问一句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