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徐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
只是回到办公室,徐志文已经翘着二郎腿在等她。
徐志文懂事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一张年过五十的脸依稀可见当年的俊郎。
“菓儿,知道你好面子,我这次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徐菓信他才怪。
果然,她还没开口,徐志文就已经迫不及待和她分享道:“你妈妈怀孕……”
“住口!”徐菓最不想听到这两个字,脸色陡然生变制止他。
她当然知道徐志文口中提到的是她继母叶宁夏。
徐志文从前她就知道她不喜欢妈妈二字,但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的生母没有感情,或爱或恨而已。
习惯性的,徐菓的怒意霎时点燃了徐志文的怒火,他扬起手臂眼看着就要朝徐菓的脸扇过去。
只不过对上徐菓坚定的狠厉,他最终只能堪堪收回。
现在的徐菓已经不单止是他徐志文的女儿,还是乔家的儿媳。
他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向权势屈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明明是父女乍看更像仇人。
徐志文索性也懒得装了,反正徐菓永远也理解不了他要当父亲的快乐。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就能骑到我头上来!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打开办公室的门,让你的同事给我凭凭理!”
徐菓双手紧握成拳,转过身面对着窗外,叶宁夏不是第一次怀孕。
年轻的时候留不住,现在两个加起来超过百岁的人,怀孕生子?
徐菓没有打击他,但谁都别想吸她身上的血。
“要钱我没有,要命就一条,你可以去和同事说我们家这些丑闻,大不了我离开宁城。”
“乔家的彩礼钱也是你拿的,你自己想办法退回去。”徐菓知道他是什么品行,率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从前她一味的忍让,也不见得换回过他作为父亲最基本的良知。
现在看来,他不是没有良知,不过是对她不喜罢了。
叶宁夏那次怀孕,徐志文不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
闻言,徐志文瞬间跳脚,“好啊!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以为一个亿就能买断我们的父女关系?我告诉你,你叶姨怀孕了,你必须去跟乔家说,让他给我安排他家最顶级的医疗团队!”
还彩礼钱,猴年马月的事了,他现在好歹也是亲家的身份。
徐志文目标明确,徐菓充耳不闻,如果徐志文敢闹到乔家,她还敬他有几分胆量。
“如果不是你命硬克我,我这些年怎么会生不出孩子,事业又落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现在有这么好的资源你必须给我安排!”
徐志文继续大言不惭,徐菓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一身的反骨突然见风就长。
同样都是他的孩子,凭什么她就要遭受不公的待遇,她又做错了什么。
“好啊!想住乔家的私人医院是吗?那你要24小时不眨眼的把人看好来了,别让我找到机会整她流产!”
仗着这段稀里糊涂的婚姻,徐菓硬气了一回,拎包往外走。
回到青山别墅,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
在她的印象中,叶宁夏好像怀孕过三次,算上这次应该是第四次。
她第一次怀孕徐菓还小,但是当时的叶宁夏就已经容不下她,除了日常的打打骂骂,还没有上升到陷害的地步。
可偏偏就是那一天,徐菓从厨房洗碗出来,看到她脸色苍白的瘫坐在楼梯口。
绝无仅有的一次,徐菓心软上前扶了她。
就这样,叶宁夏流产的锅,顺理成章的扣到她头上。
从医院回来之后,徐志文差点没把她打死,大夏天的,把她关在顶层的小阁楼整整焖了三天。
自此之后徐菓就发誓,她要是再对徐志文心软一次,她不得好死!
徐菓侧身躺在床上,眼泪打湿了枕头,模糊的视线外是越来越深的夜色。
她今天说的是气话,她没想过害叶宁夏流产,但她也绝不会去求乔玺南。
浑浑噩噩的,徐菓空着肚子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意识仿佛又回了那间又窄又黑的小阁楼。
一道黑色的身影俯身在她跟前,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别害怕。
男人逆着光线,徐菓看不清他的身影,她憋了一胸腔的委屈,终于在一刻化作奔腾而来的汹涌,抱着眼前的温暖嚎啕大哭起来。
她想见一次她妈妈,问问她有没有后悔过抛弃她。
第二天,徐菓看着镜子里的一双核桃眼,已然分不清昨晚的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今天轮休,为了避开乔玺南,故意拖着时间没下楼。
可是有些事情,就好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在她摆脱不了徐家的时候,乔玺南莫名其妙的娶了她。
在她倔强的想躲着他的时候,他又神出鬼没的给她打电话。
徐菓盘腿坐在床上放空,随意的划开接通键,只听他命令道:“下来给我做饭。”
短短的一句话,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家里明明就有保姆,她想不出乔玺南又闹哪一出,可她这个样子怎么下楼。
徐菓刚想躺回床上装死,乔玺南冷不丁的声音又从门外传了进来。
“别以为你不吭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家!”
徐菓恼火,却没有底气发泄,一身真丝睡袍加上一双核桃眼,她以摆烂的姿态下楼。
平时半个月不见踪影的人,这会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厅。
随着徐菓走近的身影,他把平板放过一边,毫不掩饰的将眼底的玩味定格在她苍白的脸上。
真丝面料的贴合,徐菓凹凸有致的身形在两件套的睡袍下若隐若现。
白皙紧实的小腿,修长的脖颈,她随手拢起长发而暴露出的饱满耳垂,乔玺南下意识的滚动喉结。
徐菓瞥了他一眼,思绪瞬间被他的举动拉回那晚在餐厅的赌注。
脸颊唰一下涨红,徐菓快步往厨房走。
乔玺南散漫的腔调已经在身后响起,“我本来是打算先吃饭的,但你要是想先进行下一步,也不是不行。”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慵懒的笑意,偌大的空间陡然变得暧昧。
徐菓也是下楼看到他这张邪魅的俊脸,才想起两人交换的条件。
身上的两件套睡袍瞬间像是着了火般滚烫,徐菓不禁为自己不计后果的摆烂感到窘迫。
乔玺南显然不会放过揶揄她的机会。
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抹猩红,肩宽腰窄的他就这么随意的倚在厨房的门口,似笑非笑的盯着正在忙碌的徐菓。
门里门外,陌生又和谐的气氛,徐菓只觉得在水蒸气的熏染下,脸颊连同脖颈都在升温发烫。
路过乔玺南,徐菓感觉她步伐都是紧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拿着碗不客气道:“不够锅里还有。”
好在乔玺南没有再逗她,她吃的很快,饿是真想逃离也是真。
这种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的感觉,直到徐菓放下筷子,才被他强势打破。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