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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再次不声不响地拿店里新到的车厘子,
给自己家的亲戚每家送去了一筐。
我发现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不语,当做不知道。
只是如释重负般地提出了离婚。
后来,兄弟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离婚?我觉得林潇是个好人啊!”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婚姻里,外人眼里的好人,真的挺恶心人的。
......
傍晚到店里清货时,才发现早上送来的十筐车厘子,一筐不剩。
我心里清楚,店里的生意远没有好到这种程度,一筐车厘子差不多有六十斤,就算临近新年,消失的十筐车厘子也得三天左右才能卖完。
面对我的询问。
店员小玲的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哥,上午嫂子来搬走了。”
听到这句话,胸口开始发闷。
我叮嘱小玲照顾好店里的生意,快步走到店门口,骑上电动车朝家里赶去。
刚一打开房门,门口堆放着的快递箱子倒下,散了一地。
我今早回家时,反复叮嘱林潇今天有空把这些给扔了。
她当时一口一个放心吧。
然而到现在,依旧在原地。
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还没进到客厅,就听见小舅子的声音。
“大姐,车厘子我尝了,甜得很呐!”
林潇满意地回答,“好吃就行,到时候店里新到了其他水果,我都给你们送去!”
“那姐夫会不会生气啊?”小舅子拖长声音,阴阳意味拉满。
“他哪年不生气?他个大男人天天斤斤计较,你们吃你们的,他自己气消了就好了,难不成还让你们吐出来啊?”林潇丝毫不在意,声音里满是骄傲自得。
“我很奇怪哎大姐,明明你人这么大方这么好,为什么姐夫那么小气可恶?”小舅子一边夸赞着林潇,一边拉踩着我。
“嗨,不是谁都像我一样,有这么宽的胸襟和气度。”
听声音,林潇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
直到我完全出现在客厅里。
她才从那通恭维的电话里反应过来。
着急地挂断电话,心虚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想问我车厘子的事吧?”
“我送给家里的亲戚了,怎么着吧?”
前几年还会说几句好听话承认错误,如今直接破罐子破摔,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聂远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我给我家里人送几筐橘子而已,你至于年年吵吗?”
望着林潇不耐烦的眼神,胸腔里郁积的怒火一下子泄了气。
你自己装大方赔钱,反而成了我小气?
我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双眼淡漠疏离地望着林潇。
“你和我商量过吗?”
“你知道你每年送出去的这几筐车厘子值多少钱吗?”
“一筐车厘子的成本价是一千八百块钱,十筐就是一万八千块钱,就这些还没算上平日里你家亲戚来店里占得便宜。”
林潇不屑地笑了几声,“值几个钱?能值几个钱?”
“几个钱?不管值几个钱都有我聂远成的一半,轮不到你一个人做主。”
我声无波澜。
林潇却像是被点了火的炮仗,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朝地上重重摔去。
“聂远成,你够了!钱钱钱,你就知道个钱!”
“那些都是我的家里人,我心疼自己家里人有错吗?”
一阵暴怒后,她重重坐回了沙发。
松了松领口,随手将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许是屏幕被误触了,一条语音条自动播放。
“乖侄女,大姑收到你的车厘子了,真是孝顺,不过远成会不会生气啊,说来真是奇怪,一个被窝里怎么会睡出来两种人?”
林潇扯了扯嘴角,面带羞辱,拿起手机凑到我面前,再次播放起了语音条,甚至恬不知耻地加大了音量。
“听听,你自己听听别人都是怎么评价你的?”
“聂远成,你不嫌自己丢人啊?一天到晚地活在计较当中,你累不累?”
我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只是麻木地看着她,“林潇,你刚刚说你心疼家里人?那你有心疼过我和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