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十二具玄晶棺已悬浮在祖祠上空。叶尘蹲在主殿屋脊上,正用糖葫芦签搅动瓦罐里的粘稠液体,甜腻香气混着尸傀的腐臭味飘满庭院。
"家主...这怕是于礼不合。"大长老盯着他浸满糖浆的衣摆,"九霄剑宗使者将至..."
瓦罐突然爆开青烟,叶尘举着焦黑的蛊虫蹦下来:"成了!"虫尸在石阶上拼出卦象,他蘸着糖浆在龟甲写道:「朱门酒肉烹骨香」——正是昨夜祖祠地底现出的碑文残句。
辰时三刻·迎剑钟鸣
九霄剑宗的云舟刺破天幕时,叶尘正在啃灵石雕成的糖人。使者慕清雪踏剑而下,霜色裙裾扫过满地蛊虫残骸,在《迎宾赋》石碑前顿住——不知被谁添了行小字:
「犹道天命不可违」
"叶家主好手段。"她剑指轻弹,石碑轰然碎裂,露出内里血玉雕成的《反诗碑》,"竟敢私藏星域禁文。"
叶尘突然把糖人塞进她手中:"尝尝?用噬魂蛊腌了三天。"慕清雪本能运起冰心诀,却发现糖人内封着段记忆——正是昨夜祖祠地下,叶家长老们跪拜幽冥星海使者的画面。
"这道甜点叫‘眼见为实’。"他晃着糖葫芦走向偏殿,"贵宗的生死棋帖呢?"
巳时·弈星台
黑白棋子悬浮在星图之上,每颗都映着不同星域投影。慕清雪挥袖布下十九颗黑子:"叶家押注青阳星域,胜可得摇光矿脉,败则..."
"且慢。"叶尘将糖葫芦插进棋盘天元位,"我要加注。"糖霜蔓延处,竟浮现出归墟神殿的「寂灭轮盘」虚影。
观战长老们集体色变——这是要把叶家绑上反神殿的战车!
"疯子!"三长老的拂尘卷向糖葫芦,"你想让叶家..."
叶尘突然吟诵:「玉兔捣药杵偏斜」,慕清雪的冰魄剑应声出鞘,将拂尘钉在《反诗碑》上。碑文渗出黑血,空中浮现幽冥星海的噬魂阵图。
"原来使者是来捉老鼠的。"他咬破糖葫芦,鲜红汁液滴入棋盅。黑子突然调转锋芒,将三长老的神魂扯入棋局。
慕清雪凝视着渐红的棋子:"你早知道幽冥星海渗透叶家?"
"昨夜的糖醋噬魂蛊..."叶尘掀开瓦罐,露出挣扎的幽冥信使,"总得有人试菜。"
午时·生死劫争
棋局进行到第七十三手,叶尘的白子已陷入重围。他忽然哼起小调:「金银满屋莫要贪,隔壁王二不曾馋」,指尖星火点燃自己的发带。
慕清雪瞳孔骤缩——燃烧的发带竟在棋盘投射出《洛书星变》,白子化作流星撞向黑棋阵列。当最后一颗黑子湮灭时,她发现棋秤边缘多出颗血色琉璃子。
"这颗「因果劫」送你了。"叶尘顶着烧焦的额发笑道,"当你们发现第九矿区藏着什么时..."
云舟突然剧烈震颤,慕清雪腰间玉佩传来急报:「摇光矿脉惊现噬熵兽虫卵!」她猛然抬头,看见叶尘正用糖浆在虚空绘图——正是噬熵兽的能量脉络。
"生死契约成立。"她挥袖收起棋盘,"三月后星域盟会,望叶家主备足筹码。"
叶尘却把剩下的糖人塞给侍从:"给三叔公送去,该补补身子了。"侍从踉跄着撞开玄晶棺,露出棺内正在融化的幽冥使者躯体。
申时·祖祠暗流
月光漫过《反诗碑》时,叶尘正在碑前煮火锅。糖醋噬魂蛊在红汤里翻滚,他忽然对着虚空举杯:"看了三时辰,不饿么?"
阴影中走出个黑袍人,袖口的归墟纹章若隐若现:"能看破幽冥噬魂阵的小家伙,要不要..."
"不要。"叶尘捞起蛊虫串成糖葫芦,"你们连噬熵兽粪便都当宝贝。"甩出的竹签钉住黑袍人衣袖,露出里面幽冥星海的刺青。
祖祠突然地动山摇,十二玄晶棺组成困龙阵。叶尘蘸着火锅汤在碑上续写:
「若教心头存秤星,何惧天道画囚纹」
碑文绽放金光的刹那,黑袍人在阵法中化为星屑。大长老带人冲进来时,只看见叶尘在喂猫——那黑猫正啃着本该在三百里外的幽冥令旗。
"明日菜市屯粮。"他挠着猫下巴轻笑,"米价要涨了。"
当夜,青阳城所有粮仓惊现星辉结界。而在叶尘案头,糖浆绘制的星图上,代表噬熵兽的红点正在向归墟神殿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