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明镜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这小伙子不会是被季魔头折磨久了,病急乱投医,看上自己了吧?看他刚才笑得像一只花孔雀一样,八成是了。
她明镜如今是弯刀营里一枝花,毕竟弯刀营这么多年就来了这么一朵花,少年太久没见女人了,有些激动也可以理解,但是她明镜可不想被季也酩拖出去斩杀啊!
自己的男宠突然跟自己贴身婢女搞到一起了,换成谁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季魔头,你不怕死,可她明镜还想好好活着,回到现代发大财呢!
眼看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明镜觉得不能再等了,拔腿就跑开了,留少年一人在风中凌乱。
“我长得很可怕吗?”少年拦住一个路过的士兵,面色阴沉的问道。
“不……不可怕”士兵哆哆嗦嗦的回复道。
少年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他看着明镜逃也似的背影,渐渐陷入了沉思。
秉承着“什么都可以随便,但是吃绝不能随便”的信仰,明镜看着有些简陋的小厨房和那做饭极其随意的伙头兵,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来帮忙吧。”明镜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如玉藕的手臂,主动抢过煮饭的木盆。
那伙头兵见明镜干活极其麻利,也没说什么,任她折腾了。
暮色四合,少间风扫薄云,天边一轮渐明的圆月悄悄露出云层,流水在静静的低语,喧闹的虫鸣此起彼伏。
营中将士操练完坐在空地上擦汗,伙房内传来阵阵饭菜诱人的香味,明镜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两个大铁锅,一个铁锅里炒了糖醋里脊,另一个炖了土豆南瓜的咖喱,她加了一些辣椒,味道浓郁醇厚。
明镜担心饭菜味道太重,便提前的煮了一大桶的青菜鸡丝汤,米饭在蒸的时候因为加了猪油和一点点的醋,使得米饭香气四溢,口感更为香软,颗颗饱满。
季也酩坐在帐内翻看着南胡与万疆交界地方的地图,听着林度简短的汇报工作。
“王爷,朝廷最近有人上书南胡侵犯我万疆边境一事,但是万疆王并无举动。”
季也酩浅酌一口烧酒,老皇帝整日只知声色犬马,不理朝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纵观十国,唯有他万疆军权握于一外姓王手中。
季也酩扶了扶额,这般醉生梦死,竟还没被膝下的皇子们夺位,莫非心中自有沟壑?想前朝北越也曾鼎盛一时,万民朝拜,若不是老皇帝身边有几个颇有才学的谋士与北越朝中高官勾结,他又怎能推翻北越,在这片浸满将士鲜血的土地上建立万疆?
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季也酩眼中渐起杀戮,冷硬清消,眉目寒霜。
帐外的喧闹声扰乱了季也酩的思绪,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见一双布满厚茧的手掀起了帐帘,那唇红齿白的白铠少年郎托着两份晚餐走进了营帐。
“外面为何如此喧闹?”季也酩将地图收起,不禁有些疑惑,以他的魔鬼训练,每次将士回营都如同霜打的叶子般,有气无力,今日怎么一反常态的生龙活虎了,看来是操练的不够啊。
少年眉眼弯起,仿佛初生的一钩弯月,“还不是多亏了王爷新带来的婢女,改善了全营的伙食。”
少年递来碗筷,也不管季也酩,自顾自的吃起来,“小姑娘做饭挺好吃,我家里缺个厨娘,王爷不如赏给属下?”
季也酩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少年,那少年只感觉一阵阴风刮过,埋头猛烈扒饭,三两口便解决掉了晚餐,抱起碗筷匆匆跑出营帐。
季也酩夹了块糖醋里脊,外面酥软的面皮包裹着里面柔嫩的里脊肉,浓郁的汤汁在唇齿间纠缠。
早该让她来军营改善伙食了,忽地想起这军营里全是男人,她一个姑娘在跟谁一起吃饭?一想到她身边围着一群男人,季也酩就莫名的不爽,敲了两下桌子,示意帐外的林度进来。
“属下在。”林度单膝下跪,用一只手扶着腰间的佩剑。
“让明镜以后来本王帐内吃饭。”末了又加了一句,“让她现在就来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她那副“看不惯自己又不能干自己”的样子,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旦遇到凶猛的主人,马上就变得又软又奶,季也酩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
“是,属下这就去办。”林度转身出帐,帐篷的油布擦过他的铠甲,声音闷沉。
当林度如饭后散步般的来到明镜帐外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一路上想过很多种场景:明镜因独处军营而神情落寞的茶饭不思,一个人躺在行军床上;因是军营里唯一的女子而被营里其他兄弟欺辱,当然这点可能性不大,虽然营里这帮兄弟普遍教育素质没达到万疆王朝的及格线,但是以季魔头在军中的影响力,是没人敢动他身边的女人,哪怕是一个婢女,还是唯一一个来过军营的婢女。
但无论是以上哪种猜测,都不应该是他现在应该见到的画面,明镜被一群赤膊大汉围着,神情激昂的一起打着牌?他记得明镜刚来的时候挺悲伤的呀,怎么这么快就融入弯刀营这个大家庭了?
他们玩的是万疆一直在流行的斗鼠牌,和斗地主玩法相似,明镜同学凭借着自己多年的打牌经验以及数学技术赢了不少钱,笑话,要是连几个古代人都打不过,还怎么维护她自己A大第一牌神的地位。
看着那面瘫脸林度来了也一点不慌,明镜热情的朝他挥了挥手,“林侍卫!你也来打牌吗?快来玩啊!”他们的钱快被我赢光了,你身为季魔头的贴身侍卫,钱一定超多!快来给老娘送钱啊!
林度内心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十分残忍的向她宣布了消息,“王爷要见你,你以后跟王爷一起吃饭。”
简直是晴天霹雳!
明镜手里的牌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