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潮大步夺到她面前,星眸燃成火种。
“顾听澜,你给我闭嘴。”
“你急了你急了!哈哈哈……你果然一直都在后悔!”
顾听澜歪着头嘲弄道,“当年你把还是处子之身的慕轻棠给睡了,却没想到她一朝有孕,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把人家个孕妇大雨天给赶了出去,又没想到他遭了歹人之手,连人带孩子的烧成了一把骨灰。”
“啧啧啧……那孩子要还活着,也得有五岁了吧,如果不是因为你瞎了狗眼愚蠢地选了白懿,你早就享受作为人父的快乐了,还至于天天在家里遭爸爸奚落吗?等大哥结婚生下长孙,以后顾家产业都得留给皇长孙,还有你立足的地儿?”
“你够了!!”
顾听潮红着眼扳住顾听桐单薄的肩膀将她怼在墙壁上,痛得她发出尖叫。
她说的话,字字句句像荼毒的刀子在戳他的心窝!
当年那起出租车爆炸案,慕轻棠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警察找到他,将那女人烧焦的证件等遗物,还有一份检查报告交给他的时候,手眼通天的顾总才知道自己前妻怀孕了。
顾听潮清楚那一夜是慕轻棠的第一次,就算她寡廉鲜耻和其他男人有染,可计算着时间,那也绝对是他的孩子。
慕轻棠死的那天上午,她去了医院,所以她也是那天才得知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而当晚,她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可面临如此变故,她竟然没有利用孩子逼宫,也没有以孩子为筹码乞求他留下她。
就那么走了?就那么死了?
她为什么不说?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她怀了他们的孩子?!
只有徐霄知道,当年向来沉稳冷静的顾听潮得知这个消息受到了何等大的冲击,他独自在办公室里整整枯坐了一天一夜。
嘴里始终念着的就只有一句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
纷繁的思绪被生生拉回现实,顾听潮十指快要捏碎她的肩骨。
“当初,如果慕轻棠告诉我她怀孕的事我就会留她在顾家安胎,我的孩子也就不会跟她一起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慕轻棠,我为什么要后悔?”
“顾听潮你大脑萎缩了吧这是什么鬼逻辑!你还真是渣穿地心了你!”
“死了就死了,那种得寸进尺,又当又立的女人死不足惜!”
顾听潮心中怒火狂澜,逼出一声寒笑,“她当年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赋予她的,她有什么资格带走我的孩子却不给任何交代?这种自私愚蠢的女人有这种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每每想起那个幼小的生命,他都恨不能下去阴曹地府揪慕轻棠出来找她算账,让她赔他孩子!
“听潮你快放手呀!你这样会伤到听澜的!”
从房间里听见争吵出来的白懿忙上来劝架。
顾听潮这才松开了手,眼眶灼红。
“呵呵,我改明儿真得去墓地看看慕轻棠,我得告诉她,下辈子嫁猪嫁狗,也绝不嫁顾听潮!”顾听澜真想狠狠呸他一口,可惜千金的教养拦住了她。
死丫头离开后,男人墨瞳里攒射出的光芒忽然暗下来,薄唇紧抿。
“听潮……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知道听澜一直都不喜欢我。她一直都在记恨我……你别生她的气了,她毕竟是你妹妹。”
白懿搂住男人的劲腰柔声宽慰,心里却给顾听澜骂了八百回。
好端端为什么提那死女人?真是晦气!
“明天,是慕轻棠的忌日,对吗。”男人突然冷声问。
“是啊,怎么……”
“我陪你去。”
顾听潮轻描淡写吐出的两个字,却像一记闷拳捶在了白懿的胸口上。
“我没什么对不起慕轻棠的。”他揽住白懿的削肩,嗓音阴沉如闷雷滚滚,“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
*
翌日,西区墓地。
顾听潮和白懿来到墓碑前,全程男人的脸色都是铁青的。
墓碑四周没有一根杂草,慕轻棠的遗照也擦得干干净净。
每年,她都骗顾听潮说自己会来祭奠慕轻棠,其实她从来没来过。
白懿嘴上敷衍着,心里却发出冷蔑的笑。
一晃,你跟你的野种儿子都死了五年了啊。可是为什么,你明明已经死了,我心里的恨却还是没有减轻分毫呢。
慕轻棠,就凭你,也配怀上听潮的孩子?
你这贱女人就是下了地狱,我也咒你们母子不得超生!
“听潮,你不是还要去总部开会吗?我们回去吧。”白懿擦了擦眼角的泪光。
就在这时,优雅的高跟鞋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
顾听潮疑惑地掀眸望去,瞬间心脏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