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雅黑套装,头戴黑纱礼帽,手捧鲜花的慕轻棠向他们走来。
顾听潮被这张美到犯规的脸给震慑住了,又回想起昨天机场外的一幕,不禁眸地划过一丝暗火。
慕轻棠瞳仁狠狠一缩,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的墓碑前。
“二位,稀客啊。这五年来每年忌日我都会给轻棠扫墓送花,今年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呢。只是我觉得轻棠见了你们,应该不会觉得高兴。”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让白懿霎时红了脸。
顾听潮眉宇微拧,眼神错杂地看着白懿。
难道她从没来看望过慕轻棠?
“这位小姐,你没看到不等于别人没做。”
白懿咬牙想为自己挽尊,“我想看望阿棠不一定要等忌日时过来,你没遇到过我很正常,因为我平时很忙。”
“白小姐跟我解释什么,你的心意如何我并没兴趣知道。”慕轻棠清冷一笑,“我刚看二位都打算走了,既然如此,是否可以让我单独和轻棠叙叙旧,说说话?”
“慕小姐,请问你是慕轻棠的朋友吗?”顾听潮语气淡漠。
白懿暗惊,没想到他竟然连这女人姓什么都知道了!
“对,我是轻棠生前最好的,唯一的朋友。”
“阿棠除了我……我从来没听说过她有别的朋友。”白懿心脏收紧,旁敲侧击着女人的身份。
“那可真巧,除了我,我也没听说轻棠有别的朋友。不过她倒是提及过白小姐你。”慕轻棠笑了出来,“因为你是轻棠生前最厌恶人。”
顾听潮心暗颤了一下。
“你……你说什么?!阿棠……阿棠怎么会这么说!你一定是在骗我!”白懿脸都气得发青了。
“骗你?有这必要吗。”慕轻棠笑得清冷绝艳,“想必白小姐是这辈子溢美之词听太多了,突然有人跟你讲了实话,你反而不习惯了。”
“轻棠曾经告诉我,服侍你这样的主人,对她而言每天都是种折磨。”
“轻棠说她每每看到白小姐这张跟她过于相似的脸,就会觉得无比恶心。”
“所以以后请白小姐不要再来了,轻棠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你。”
“你……你胡说……阿棠绝不会说这种话,都是你编的!”
白懿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六年前重伤的底子还在,此刻一动怒牵扯了肺腑,她脸色骤然惨白,虚汗浸透了额头。
“顾总,你夫人是不是要不行了?要不要我帮你们叫救护车?”慕轻棠故作体贴地问。
白懿本来还行,这话直接快给她气送走了。
“慕小姐,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出言重伤我爱人,但我只知道你不是当事人,你没有资格置喙我爱人和慕轻棠的关系。”
顾听潮语气极沉,白懿顺势靠近他怀中,虚弱地喘息着。
慕轻棠目光落在男人漂亮修长的左手上,看到了他无名指的钻戒。
莫名的,就刺痛了她的眼睛。
“算了听潮,既然她不欢迎我们何苦自讨没趣,我们回去吧……”
白懿轻声催促着,一副不与她斤斤计较的大度样子。
就在这时,慕轻棠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花。
一抹忧郁的蓝色撞入了顾听潮眼底,是风信子!
记忆如梭,曾经他和慕轻棠住在一起的点滴时光里,那女人就经常会买这种花回来装点房间。
-“为什么买这个?”
-“顾总,您的房间色彩太单调了,只有黑白灰,您累一天回来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我怕您会越来越压抑。看些鲜艳的颜色心情也许会好起来呢。”
-“别做多余的事,都拿出去。”
-“可是……白小姐喜欢花……”
-“那放着吧。”
起初,顾听潮是因为她说白懿喜欢,才允许她在房间里放这些。
后来,他看得习惯了,竟莫名地觉得这一簇簇花团看起来有些可爱。
-“这花叫什么?”
-“是风信子,有好几种颜色呢。”
-“你选的颜色,不错。”
顾听潮并不知道,因为他随口夸了她买的花,她像个从来没有受到过表扬的孩子突然得到了赞许,开心得失眠好几天。
那时,慕轻棠最常买的是紫色。
风信子紫色的话语,是不能得到对方的爱,但依旧会坚定的爱着对方。
他从未深究过这些,她也从未告诉过他。
毕竟,谁会在乎一个替身的感情呢。
可若不在意,为什么此刻看到这束花,他内心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我们走吧……哎,听潮!”
白懿话音未落,顾听潮便像鬼使神差了似地走到慕轻棠面前。
他向她走来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坎上。
“你姓慕,慕轻棠也姓慕,你还知道她喜欢风信子,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