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和他长得一样
但所谓命中劫数,意味着会面临生死之危,一线决生死。
“小芜只是失踪了,怎么可能会和命劫扯上关系呢。”蒋绯冷静下来后如此说道,这理由无论如何都太牵强了。
至少她曾经以为神婆说的劫是指自己的小儿子身体会出现什么问题,或者遇到什么无法预料的意外。
反正没有一个会和失踪对得上。
时楚一看了二弟一眼,他脑子转得快,之前弟弟说完之后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所以才会那么说。
“妈,你还记得应总给我们看的监控吗?”时楚一问,蒋绯迟疑地点点头,事关宝贝儿子的事情,她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我之前一直没怎么仔细想过,但现在想来监控里的小芜确实有几分古怪。”
时楚一不急不徐道:“应总说他是在回家靠近别墅的公路上碰到的小芜,然后把人救了,第二天就通知我们过去接人。我们不清楚小芜为什么会昏迷在公路上,也许是被谁害的,这件事我会一直追查……不过现在我们首先要弄清楚的是小芜为什么在得知我们过去接他的前提下从应家逃走了。”
“且应总还说过,当时的小芜对时家根本没有印象。”
他说得直白明了,任谁都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蒋绯的面色有些苍白,怀疑道:“你是说,小芜他不记得我们了吗?”
在他们的想法里,这是最稳妥合理的猜测了,所以时楚一沉沉嗯了声,时帘川也点点头。
在场自认为是个外人的时归芜本来只是随便听听,但越听越觉得这些人类似乎是在说自己?
在公路上昏迷,被倒霉的人类救回家,而且他确实有点印象醒来之后男人对他说让时家人接他回去。
只是因为他并没有人类家人,虽然姓时但和时家人并无关系,认为那是男人想要把他撵走的借口,就直接骂了男人一顿然后跑了。
听这些人类的话,是他们很重要的人不见了,他们一直在找,现在那个人还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也许自己真和这几个人类关系匪浅?
时归芜脑海中晃出来这么个想法,但很快就给否决了,他明明就是只兔妖,千真万确童叟无欺,现在都还是兔形呢,这几个人类再怎么也不可能生出一只兔妖来,肯定只是碰巧那个不见的人类和他经历相似,名字相似才会搞混的。
这事情他还是别掺和了吧,明天就溜走,反正都在外面了,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相熟的兔妖问问人间的情况再回那男人的家里。
那男人想送走他,时归芜偏就不如他的愿,他决定要一直住在男人家里,只有自己不想住了主动离开的份,绝不可能是被赶走的!
他这边沉湎于自己的想法,另一边的话题还在继续,没有人知道一只小兔妖把他们内部的谈话都听了个遍。
“但是那神婆还说小芜过不了那劫就会没命,小芜他现在不知所踪还不记得我们了,肯定也不记得回家的路了,他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小儿子一直身体羸弱,从没自己出过远门,心思单纯,一个小孩流落在外面定会受到不少欺负和蒙骗,要是被人拐走绑走或者找不到吃的就受罪了。
蒋绯越想越担惊受怕,她渐渐觉得也许小儿子的劫不是所谓的失踪,而是在外流离失所的不定数。
本身偌大个城市连一个人的一点踪迹都找不到就很离奇了,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的小宝贝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没有人可以帮忙,那才是最大的劫吧。
时帘川和时楚一见她脸色不好,纷纷安慰道:“妈你放心,小弟他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会争取快点找到他让他回家。”
“弟弟那么聪明就算不记得我们了也不会让自己发生什么危险的,我们要相信他。”
但哪怕他俩这么说,女人的心情依旧好不起来,被丈夫搂在怀里哄。
本来开始明朗起来的氛围又逐渐消沉下去,时归芜实在摸不清他们的情感,干脆当个纯纯粹粹的看客。
反正这些人类的事情与他无关。
眼看着佣人重新把菜肴热好端上来,时归芜可劲地扒在桌子边眼巴巴地朝人类讨吃的,这几人不知道是没正儿八经地养过宠物,不知道兔子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还是心里想着事情没把兔子放心上,竟然真的直接给了时归芜几块肉和几片青菜叶子。
晚饭过后时归芜被佣人带到浴室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擦干净水后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愈发像块甜丝丝白乎乎的棉花糖,瞬间成为佣人小姐姐们的团宠。
在全身毛快被数不清的手rua秃时,时归芜才被蒋绯拯救出来,一脸生无可恋地被带到三楼。
蒋绯推开楼梯左边拐角第一件房间的门,摁了下门口的开关打开灯,房间内的布景一览无遗。
里面靠墙摆放着一张软软的大床,上面的浅灰被子铺的整整齐齐,床侧有张书桌和椅子,椅背上胡乱散着一间男生的衬衫。
床对面是个乳白色的衣柜,柜门上贴着好几张软萌萌各种神态的小猪贴纸,单人沙发上还躺着两只半人高的布偶娃娃,一切都布置得很温馨。
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了一半,外面是黑漆漆的夜,被洒在各处的皎洁月光切割成一块块斑驳的空间。
时归芜正好奇女人带他来这里干什么,下一秒女人就把他放到了书桌上去,哄了句乖乖地别乱跑,自己拉开椅子坐下,从右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时归芜乖乖蹲着不动,好奇看着女人摊开那本大大的厚本子,然后一页页翻开查看,他静悄悄地挪过去。
看到上面是一张张人像,上面记录了一个男孩从脸颊肥嘟嘟的五短身材小少年长成四肢纤瘦却身姿挺拔的漂亮人儿。
最后一张照片定格在男孩直视镜头,眼睛晶亮笑容柔和的场景上,面色是掩不住的病态的苍白。
时归芜猛地退后一步,神情怔然,不小心踩了下女人的手指也没注意到。
这个人,和他长得好像。
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这个人类和他长的一模一样?他姓时,他叫小芜,他叫时归芜。
自己也叫时归芜。
这个人类,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时归芜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他这次下山,好像撞进了不知名的谜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