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捂脸羞涩地钻回水里，水龙头一样哗啦啦流的鼻血被系统用向地府申请的医疗功能止住。

    “幸好申请今天通过了，要不你就丢人去吧，老色批！”系统看着自己少了一格的能量心肝都在颤，如果能量降到最低，他就会被永远地留在这个位面。

    这可不行，我还没享受大千世界的花花绿绿，还没勾搭过漂酿的男系统呢，系统盯着能量条暗想。

    奥斯汀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担心查看，却因为池子里的水太多，稀释太快宣告失败。

    他默默站在池边，一双眼眸凝望着无波的水面，享受着内心久违的平静，如同身上久负枷锁的人突然被解绑，全身轻松，轻飘飘得好似风一吹就被吹走。

    直到温度骤然降低，一旁的侍女无声送上披风，确认了哈尔没事的奥斯汀才转身离开，进入灯火通明，在黑暗中默默等待主人的宫殿。

    随着奥斯汀的入睡，整座宫殿悠悠融入黑暗，过程却好似不那么温和，浓稠的黑如同饥饿的鬣狗，围堵、撕咬残存的灯光，满是腥臭的涎水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肆意流淌。

    逐渐，鬣狗们向奥斯汀的床聚拢，高高弓起背部，对着床上的人虎视眈眈。

    每晚都在尽力压制精神力紊乱的人难得睡个好觉。突然，被梳理的精神力段段崩溃，庞大的精神力铺天盖地地向四周延展，床板轰然炸开，本应呆在被子里的天鹅绒漫天飞舞，地板以床为中心蛛网般向外寸寸皲裂。

    听到声响的侍女跑进屋内查看，崩裂的地板在她脚下停止，但是罡风还是将她狠狠地吹倒在地，划破她柔嫩的身躯，但她知道，她得救了，因为——

    奥斯汀睁开了他的眼，猩红的，泛着幽光的来自地狱的眼。

    难得的深眠时间被暴起的精神力打断，脑袋里如同放了个电钻，大力翻搅，把脑花生生打碎和脑脊液混杂在一起，疼痛让奥斯汀额头青筋暴起，一时间他只想不顾一切摧毁所有东西。

    尝到甜头之后又被无情收回，真是件残忍的事，奥斯汀暗自感叹，经过之前的平静，他竟然觉得本应该习以为常的头痛格外得难熬。

    不耐烦地轻啧一声，奥斯汀换下破破烂烂的睡衣，挥开想要跟随、身体却因为害怕抑制不住发抖的侍女，独自前往后花园。

    那里，有他的药。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只需要靠近就能被满身浸满快乐的药。

    然而，他的药在水底，怎么才能捞上来呢?

    抽干水，貌似是个不错的想法。

    奥斯汀放松对暴动精神力的牵制，一股旋风以他为中心出现，如同施了魔法，大量水顺着风的弧度旋转上天，池子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别睡了别睡了，来活了。”系统叫醒还在睡觉的哈尔。

    “吵吵啥呀，大晚上的。”哈尔打了个哈气，挠了挠尾巴尖，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如果你不想这池子水被抽干的话，我劝你赶紧游上去。”系统冷冷补充。

    “行行行，我起，我起不行吗，要是你撒谎，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如同大晚上被老板叫醒要求加班的员工，哈尔耷拉着脸，抹了把眼屎晃晃悠悠向水面游去。

    “吓！系统，外面有个脑袋在飘来飘去！”刚露头的哈尔只看了一眼，一个急刹车钻回水里。

    “亲，咱这里建议你好好洗洗糊眼的眼屎，那是你的亲亲老公。”对于不定时犯傻的哈尔，系统表示心累。

    开玩笑呢，咱这可是星际文，又不是灵异文，哪里来的脑袋飘，除非作者喝大了。

    系统翻了个白眼，检测到水面越来越低的低气压，连忙催促哈尔。

    彻底醒盹的哈尔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有鬼，一听奥斯汀来了，也没问为什么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嗖嗖往水面游。

    别问，问就是爱情。

    感受到哈尔的靠近，奥斯汀停了下来，任由大片水在天上飘着，形成一种大地和天空颠倒的诡异现象。

    可是，哈尔看见他之后竟然该死的掉头！它违背了我们当初的约定，或许我应该扭断它的脖子，让它的尸体代替它行使未完成的任务！

    奥斯汀的双眸危险地眯了眯，扭断过无数柔软脖颈、泛着冷光的手慢慢抬起。

    去而复返的人鱼噗得冒出头，他睡眼惺忪，脸颊微红，显然是被吵醒的。嫩白的小手握成拳，揉了揉眼眶，接着眉眼弯弯如同天上的弯月，拉长语调撒着娇，又带着些刚起床的鼻音，

    “亲爱的～”

    奥斯汀骤然心空，天上飘着的水团瞬间溃散，失去支撑，大片大片往下坠，淋了两人一身。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是系统在放歌。

    没文化的哈尔只能大骂一声握草，表示对这场突如其来大雨的震惊与敬佩。

    “哈尔，来。”奥斯汀蹲下，冲着哈尔招手，水流将他黄金般的头发拧成一股一股，又顺着发梢滴到修长的脖颈，蜿蜒进衣内。

    即使浑身淋湿，也毫不掩盖他身上的贵气与锋芒，他宛如布满花纹和宝石的剑，华美且锐利。

    哈尔抹了把脸上的水游到池边，鼻头就被冰冷的手指点了点，冷得他一个激灵，他听到系统翻译，“宽恕你了。”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大晚上把我叫起来看你表演下雨！

    你是小魔仙吗?巴啦啦能量，乌漆麻黑下雨的辣种?

    开开心心跑过来，结果被泼了一头冷水的哈尔鼻腔溢出一声轻哼，他悄咪咪地冲奥斯汀比个不起眼的中指。

    “不是咱怂，主要是吧，万一这个国际手势格局大了点，是个星际手势呢，我就完了。”虽然怂但是在认真反抗的哈尔冲系统解释。

    “根据我接收的资料来看，在星际竖中指并不是个负面手势。”系统眯眼看了看资料里“竖中指表示喜欢，多用于口口。”，这怎么还有填字游戏?不懂社会险恶的系统慢慢补充，“竖中指表示喜欢。”

    “你说这，我可就放心了。”哈尔笑得双下巴都出来了，模拟导弹升空，把一根中指缓缓从腰下怼到奥斯汀脸上。

    “打扰我睡觉还泼我水，我呸。”

    果然，奥斯汀一脸惊喜，用手腕上的智脑拍照，左拍拍右拍拍。

    哈尔邪魅一笑，叉着腰，竖着中指，一时间感觉自己真是碉堡了！

    地球的同胞们，你们看见了吗?我已经征服这个界面的王啦！竖中指都不带怕的，骄傲.jpg。

    心满意足得到自家宠物特殊姿势照片的奥斯汀感受着归于平缓的精神力，命令开口，“之后你跟我睡。”

    “这不太好吧。”

    系统：说这句话之前，请先将你一伸老长的胳膊放下。

    “系统，奥斯汀身材也太好了吧！这个胸肌，嗷嗷嗷嗷呜，爱了爱了，好想咬一口。”被抱出水的哈尔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不停地往奥斯汀怀里缩，实则疯狂揩油。

    看着沉声安抚哈尔的绝美王者，以及资料上对他的描述：阴晴不定、狂暴、嗜血，系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感受到来自代码的骚动，一看，果不其然，又黄一截，“害，造孽呀。”

    原来的屋子自然是去不得，奥斯汀快步将哈尔带到偏殿，那里摆着一个银白色的胶囊状箱子。

    “这是修复舱，估计也是你今晚睡觉的地方，毕竟奥斯汀因为精神力的原因现在必须靠近你。”系统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就因为晚上不睡觉被强制下线。

    “啧啧，未成年系统真惨。”哈尔贱兮兮评价，搓手手期待接下来刺激的夜生活。

    他被温柔地放进舱内，还没来得及摸一摸这科幻感十足的舱壁，一具温热的身体随之而来。

    哗啦啦，水被挤压，溢出，在地板上绘画出一个又一个怪奇的图案，本来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

    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只会口嗨的哈尔僵硬得像块木头，他宛如一个大号的抱枕，被奥斯汀来回摆弄，一会被他放在身上，一会被他勒着脖子夹在两个胳膊间。

    最后哈尔只能委委屈屈在奥斯汀身侧蜷成一团，而奥斯汀则用身体蜷成更大的弧线，连同舱壁一起，将哈尔围在里面。

    夜渐渐深了，涌动的水面归于平静，一双亮晶晶、反射着蓝光的眼睛唰得睁开，哈尔轻轻地捏了捏奥斯汀的胳膊，观察到他毫无反应后，又拿手指戳了戳觊觎已久的胸肌，扯了扯阳光般璀璨的秀发。

    奥斯汀沉重的眼皮轻抬，红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将哈尔的行为定义为对于人类的好奇，但因为害怕，只敢等到主人睡下之后暗搓搓研究。

    感受到身上四处猫咪踩奶的力道，意外的还挺舒服，奥斯汀纵容地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看着越睡越沉的奥斯汀，哈尔抓头，只想咆哮一句话，

    给我起来！你压老子头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