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照和吕光余凯开着警车警笛高响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探究的目光。年华园值班的大爷看着警车一副正在思索怎么回事的样子，结果警车竟然开到了他旁边。大爷一时间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了。

    “哟，大爷，今天中午我来过咱这啊。”沈闻照从警车上下来，他朝大爷挥了挥手一副和大爷很熟的样子，“咱小区里有个坏蛋，我来抓他，我跟我同事能进去吗？”

    大爷赶紧点头表示警察同志快进去吧，他支持抓坏人这件事。

    警车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小区，沈闻照停好车后和吕光各干各自的工作。他下了车之后并没有急着关闭警笛，而是让警笛响了足足三分钟才关闭。

    余凯无奈地在一旁等着这小祖宗完事，心说这祖宗一肚子坏水没地方使，现在倒有了用武之地。

    警笛响的期间有好几个小区住户好奇而探究地看着站在警车旁边的沈闻照，他挨个地朝住户笑，说他来办案子的，抓坏蛋。

    小区住户立马义愤填膺地问是谁，小区里不能让坏蛋住。沈闻照摇摇头一副神秘的样子，说他现在还不能透露，将来都会知道的，不急于这一时。

    沈闻照和余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一栋一单元，当然他还是没有电梯卡，只得再次爬了九楼才到了901门前。

    他在901门前打开了眼镜上面的摄像头，用力地敲着门，嘴里喊着“请开门配合警察办案！”

    余凯在一旁喘着粗气心说这连爬九楼真是要了老子的命。

    门很快被打开，李建华探出身来，小眼睛里带着惊恐的神色，想必他听到了警笛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给人一种马上就要吓得尿裤子的错觉，“警察同志，有……有什么事吗？”

    “哟，您睡午觉睡醒了？”沈闻照心想就这胆子，他耸耸肩膀，“您跟赵雨的案件有关，我能进去问您点事吗？”

    李建华犹豫着让开，脸色苍白脑门上都是汗。

    沈闻照进门后环视李建华家一圈，并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李建华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那样对待赵雨的，按照赵雨对李建华的态度，她应该不会来李建华家，难道说是在陈兰兰家？陈兰兰是知情的还是被李建华骗了？

    李建华立马给沈闻照和余凯倒了杯水，脸上的肉笑得一道一道的，滑稽又丑陋，“警察同志，您想问我什么事？”

    “好，我希望您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不对案件调查产生任何不好的影响。”沈闻照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李建华，脸上没什么表情，“李建华，您一定会知情就说的吧？”

    余凯坐在沈闻照旁边一脸严肃地盯着李建华，没有开口的意思。

    李建华听后咽了口唾沫，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当……当然了。”

    沈闻照看了看桌子上的水，笑着问家里有茶吗这一会想喝点茶，要是没有就算了。

    李建华犹豫着，不知道为什么沈闻照突然变脸要喝茶了，但他点了点头说有，马上就去沏茶。

    余凯对此很无奈，他啧了一声，“你这时候挑什么挑，随便喝点水不就行了？”

    沈闻照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今天中午也没喝茶，害怕一会困，人都没说麻烦。”

    过了一会李建华把茶沏好了，三个人竟然一块喝起了茶。

    余凯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哪有莫名其妙就开始喝人家家里的茶的，不过这茶的确是好喝，估计挺贵的。

    然而李建华喝不进去茶，他一个劲地咽口水，眼神飘忽，明显是害怕的样子。

    沈闻照一开始只是喝茶，李建华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问题，他看向余凯，但是余凯也不说话。他心里更加没底了，喘气的声音都变小了。

    沈闻照喝了一会和李建华说起话来，李建华终于等到了问题，强行振奋了一下精神，然而有些畏缩，但还是回答着。

    说了一会闲话终于进入了正题，沈闻照放下茶杯笑了笑，“你认识赵雨，是隔壁902的陈娟介绍你们两个认识的。你有赵雨的微信，一天到晚给人家发消息，赵雨不回你，但是你总是在发。对吧？”

    李建华眨眨眼睛明显变得无措起来，他被沈闻照似笑非笑的样子盯得点头说了声嗯。

    “你对赵雨有好感，也是，毕竟赵雨是个好姑娘，她长得漂亮性格好，所以你一直在追她，但是赵雨不同意。你挺纳闷的，你家庭条件不错啊，为什么赵雨就是不同意呢？对吧？”

    李建华这时候变得有些激动了，他站起来又坐下，最终说是。

    “你跟陈娟一家是邻居，当初陈娟给陈兰兰找家教的一个条件就是得没有男朋友。因为你年纪不小了，想找个女朋友，但你又不想跟同龄人谈恋爱，想跟年纪小的女大学生谈恋爱，对吧？”

    李建华的眼神涣散起来，他无神地点头说是。

    “对了，一开始我没说清楚到底什么案子。”沈闻照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他盯着李建华说道，“赵雨她死了，原因很多，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她被某个人强迫地发生了性行为。”

    这几句话让李建华失了声，他呆愣地长大嘴巴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小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还看了好几眼一直没说话的余凯，最终才说道：“哦……是吗，我才知道这件事。”

    沈闻照冷笑，进门的时候李建华吓得那怂样，俗话说不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建华肯定早就听陈娟说赵雨的事情了，还装得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但很可惜，从一开始装得就不像，演技很差，可能是因为胆子小。

    “你说，是哪一个畜生干这种事啊？赵雨才二十岁，那个畜生也下得去手。”沈闻照一口一个畜生，他阴阳怪气道，“说不定，那个畜生一辈子也不知道爱是个什么东西，还觉得对赵雨做了那种事之后赵雨就会同意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畜生样子。”

    李建华被说得挂不住脸，他的汗更多了，连假笑也笑不出来，一个劲地拿睡衣擦那张满是汗水的脸。

    “您怎么出这么多汗？就好像您是那个畜生似的。”沈闻照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递出去，笑了笑，“您觉得那么对赵雨的会是谁？”

    李建华接过纸胡乱地擦了擦脸，手在发抖，结巴道：“我…我不知道啊，我实在…不…不清楚。”

    “你能不知道那个畜生是谁？”沈闻照皱着眉毛大喊一声，脸色阴沉地怕让人害怕，“你李建华不就是那个畜生？！”

    这三句话让李建华从凳子上掉了下来，顿时吓得面色狰狞眼泪直流，他一下子跪了下来爬过去抓住沈闻照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憋死了，“警察同志！我…我就是…想跟赵雨好！她不答应，都，都好几个月了，我就寻思这样，这样她就能跟我了，我没想她会死！我真没想到她能死啊，我也不想她死，我不想她死啊！！这不能怨我，她死了不能怨我，跟我没关系啊！”

    沈闻照压下想暴揍李建华一顿的冲动，他又问了一句，“所以，你强迫了赵雨与她发生性行为。”

    李建华哭得直抽气，他抓着沈闻照的裤腿哽咽着又说：“警察同志，她死了…不能怨我，不能怨我。”

    这孙子到现在还在说着这种话，沈闻照气极了，他踹了一脚李建华抓着他裤腿的手，“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强迫赵雨发生性行为。”

    李建华被踹疼了，他捂着手抽噎着点了头，“是我，是我，是我。”

    终于得到肯定的回答，沈闻照把摄像头关闭，把眼镜装进口袋，接着站起来松了松筋骨。

    一旁的余凯自然听到了全部的对话，他看到沈闻照的样子后站了起来，嘱咐道：“你别太过了，我就当不知道，但你真得小心点。我下楼买包烟回来，之后回警局。”

    沈闻照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对了，你买烟就买贵的，别买杂牌子。”

    余凯呸了一声说知道了，毛病怎么这么多，接着开门走了出去。

    李建华惊恐地瞪大眼睛，脸上都是他的鼻涕和眼泪，他忍着手上的痛想往门外爬，“你…你干什么，你是个警察，你不能打我，你不能…不能打我，啊！”

    沈闻照打李建华的时候避开了他的脸上半身，只是踹了他几脚。避开脸的原因自不必说，避开上半身则是因为可能有当时赵雨留下来的抓痕，这都是证据不能毁灭。

    沈闻照没多么用力，踹了几下就没再打了。毕竟他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他平时随心所欲惯了是一回事，职业道德是另外一回事。一旦和他的职业牵连起来他还是会认真起来的。

    活动完筋骨之后看着地上还在喘气的李建华没忍住又踹了一脚，他看了看茶几果盘旁边的水果刀，嗯，现在打了李建华不太好交代，将来李建华要是反咬一口不太好办。虽然说按照他这怂样不会有什么有脑子的行为，但万一有人给他出主意就麻烦了，还是想个办法吧。

    这么想着他拿起了那把水果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在地上装死的李建华，他感觉到沈闻照走过来不由得吓得浑身发抖。

    但李建华还是想看看沈闻照要干什么，睁开眼睛看到那把水果刀之后吓得往后爬，一边爬一边气喘吁吁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沈闻照蹲下来呸了一声，他抓住李建华的手让李建华抓住水果刀的刀柄部分，骂道，“看见你就烦。”

    李建华见沈闻照没有捅他一刀的打算松了口气，结果看到沈闻照反握住了刀刃，手瞬间就被划破了，地板上滴滴答答的都是血，接着沈闻照还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血流的更多了。他没看到过自残的场景也没见过这么多血，一下子被吓晕了，躺在地上像头死猪。

    有点疼，沈闻照把水果刀扔到一旁的地上，他刚才割的角度都是从对面角度出发的，问题应该不大，到时候就说李建华情绪激动手不稳就行了，想必也没人会追究。

    他把茶几上的抽纸都弄出来捂住割出来的伤口，血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地板上流，他看着这些血突然笑了起来。

    这些血，这些疼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想，恐怕连师哥的十万分之一都没有吧。

    他踉跄着找李建华家里的医药箱，找到了之后胡乱往手上胳膊上缠绷带，特意把十个指头都露了出来。缠完后他喘着粗气拿出口袋的手机想给吕光打电话，看到了顾超发来的消息。

    消息一共有两条，第一条是“别太过，太过了不行，给你兜着也不能太过分。”，第二条是“别对自己太狠，回来之后好好包扎”。

    害，要不怎么说师父厉害呢，他摇摇头笑了起来，老顾真不愧是师父，连他想干什么都猜到了。

    “喂，光啊，先别查监控了，这边已经伏法了。”沈闻照给吕光打了电话，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李建华，“上来吧，901，咱带他回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