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焦原就被丢出了寥寥。
在一度庄园里,被从顶级包厢里拉出去后,正好碰上了刚到场的柴安楠。
柴安楠爱玩,尤其是爱玩那种为了目的什么都能付出的人,荤素不计,说的好听点是风流浪荡,说的难听点就是仗着权势为所欲为。
当时焦原骂的凶,柴安楠生起了一种征服欲,就这么将人带走了。
这也就是当天江许望没有看见他的原因,却不想,阴差阳错的,淘汰的人由他捡了回去,兜兜转转又被当做垃圾丢弃。
焦原站在寥寥门外,愣愣的看着前一分钟自己还在里面演唱的会所,没反应过来。
随即他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你惹到人了,公司单方面解约,赔偿一切违约费。你完蛋了。”
两个有了金主的小情人搞在了一起,这不仅是丑闻,还是在打两个金主的脸。
江许望明显要保周徜,那么没人支持的焦原自然就成了牺牲品。
焦原傻了,他不管不顾的要再冲进去,却被人一次次的撵出来,最后经理出面,叫人将他赶远点。
有人好奇,“他怎么了?”
经理站在门口笑容妥帖,“心思不正想爬床,这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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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徜被驾到车上已经有了一会儿,他满身酒意,呼吸间都是呛人的苦涩。
车里没有人,也没有开空调,在夜里冷的冰人。
他打了一个哆嗦,昏昏沉沉的头脑都清醒了些。
紧接着,车门打开,他看见江许望上了车。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坐在驾驶座上,昏暗夜色里,就连五官线条都带着一种纯天然的冷意。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这一片是非地。
车内的空气一片静默,车窗都闭合着,气氛显得越发逼仄起来。
江许望感觉那股讨人厌的酒味就在面前,他皱着眉打开自己身边的车窗,等呼吸都被强势的冷风夺走,才勉强缓过气来。
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开窗户的行为激的周徜一个哆嗦,他坐在后座,看着近在咫尺的后脑勺,嗤笑道,“江大少爷,觉得寂寞难耐了,需要我来伺候你吗?”
江许望懒得搭理他这个醉鬼,专心开车,没有搭话。
在周徜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的半边侧脸。
江许望生的太好了,皮肤很白,五官清艳,身材高而清瘦,气度斐然,腰很细,像是极有韧劲的弦。
喝酒的后遗症上来了,周徜精虫上脑,满脑子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废料。
到底是和他在一起了两年,江许望就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在琢磨什么,表情顿时更加冷然,胜似冰雪。
性能良好的跑轿行驶的飞快,“嗖”的一下像是脱靶的箭。
江许望看他现在脏兮兮的样子,回家也太远,径直去了自家旗下的酒店。
他率先下车,叫了两个人架着周徜,忽视周围人探究好奇的目光,迅速进入电梯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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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声,周徜被丢入放好水的浴缸里。
他被呛的剧烈咳嗽,抓着两侧洁白的边沿坐起身,一声一声都像是要将肺腑咳出来。
等他终于缓过一口气时,江许望又捏着花洒对着他一顿冲。
“你有病吧!”
好不容易从对方手里抢过花洒,终于让自己呼吸了一口没有水滴的空气,周徜酒醒了,脾气也蹭的爬了上来。
江许望站起身,凤眼狭长,带着清清冷冷的光撇过来,似笑非笑,“我觉得你可能有病,所以帮你清洗一下。”
周徜皱着眉,“你发什么疯?”
因为动静,从浴缸边缘溢出的水声淅淅沥沥,江许望听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咧着嘴嗤的一声笑出来。
“这话该我对你说。”他的神色再度冷了下来,眼瞳幽深,“周徜,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
他微微俯身,贴近周徜因为酒意而潮红的耳廓,距离近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口勿上去。
“我能给你的,自然也能再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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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许望从浴室出来,半边身子都是湿的,酒店里的温度倒是不会让人觉得冷,就是会感觉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不太舒服。
他站在窗边,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单手点着。
橘红的光忽然而至,在并没有开灯的情况下,霎时间照亮了一个江许望。
干净利落。
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江许望深深吸了一口,望着窗外步入沉睡的城市夜景,眸中情绪翻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他确实是在想着些东西。
莫名的,他的思绪跳到了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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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江许望十八岁,刚步入大一,正是神采飞扬的时候。
也是在这样像阳光一样璀璨的年纪里,他遇见了周徜。
周徜当时流量很高,十八岁出道,出道即巅峰,一火就火了六年,二十三岁成为电影节上年纪最小的金马影帝,彼时也不过二十七。
一路坦荡,顺风顺水。
而他下一部戏,取景地正是在Z大。
江许望作为志愿者,每次开拍前和收尾都会帮忙搬东西布置场景,一来二去的,就和导演和演员有了交集。
他无意打交道,但是长得好,会说话,总是一副好脾气的阳光样子,还是圈外人,自然成了无数人心中的‘惊艳素人’。
一开始和周徜的关系也仅仅处于能说话,可后来交流多了,自然而然的就加上了微信。
周徜这种影帝级别的人意外的平易近人,见了面就打招呼,不见面就网上戳人。
那段时间的微信成了两人每天都不曾停歇的信封。
江许望没谈过恋爱,只觉得每天焦急期待对方微信的自己不大对劲。
问了一群好朋友,终于确定下来——自己喜欢上了和自己聊天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喜欢上了周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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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答案。
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已,总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就是和别人有些区别而已。
他喜滋滋的想,我喜欢他,不存在任何偏颇世俗的想法。
于是十八岁的毛头小子一头栽进了名为周徜的深坑,吃了满嘴泥。
他开始留意周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