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到季倾没吃多少就停手,这饭量未免也太少了,就吃这么点东西怎么维持身体的基本功能啊,他忍不住的问道:“是粥不合胃口吗,怎么只吃这么少?”
闻言,季倾连忙摇摇头,生怕自己耽误一秒都会给别人带来伤害道:“没有没有,粥很好吃,只是有些吃不下而已!”准确来说这是季倾吃过最好吃的白粥,和那些用隔夜饭熬成的白粥完全不一样。
“怎么会吃不下,就这么点东西,是不是生病了去医院看看妥当。”看着这样的季倾,晏刑以为他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和自己闹脾气,说着就要伸手把人捞起来送去医院。
晏刑把季倾的弱点拿捏得死死的,果然一听到要去医院季倾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边挣扎,一边伸手把碗抱在怀里,一勺一勺的往自己的嘴里塞,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没事,在吃了……不去,不去医院!”
看着终于听话乖乖吃饭的季倾,晏刑冷哼一声果然是在耍把戏,还真以为自己好这么好糊弄,“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就算是绑,我也不会把你绑去医院,看看你是真的有病还是装病!”
说完这句话的晏刑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他怕自己在停留一秒会因为季倾的任何表情或者举动心软,为了让人乖乖听话,他不介意做出一些让他难忘的事情,至少这样这个人不会敢再不告而别!
晏刑离开后,季倾还在机械的往自己口中送粥,就像是一个乖乖听话的玩偶一样,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暖意因为晏刑的一句句话重新变为冰冷甚至还隐约传来绞痛感。
最后还是坐在一旁的管家先看不下去伸手去把季倾手里的碗夺过来,见人要抢连忙解释道:“没关系的,我不会告诉少爷的,你不用担心,不想吃咱们就不吃了啊,不要委屈自己!”
已经好久没有人和自己说这样的话了,这些年为了能让自己活下来季倾厚着脸打几份工,强撑着早五晚九的生活,到处的换工作,他不敢去大公司应聘,因为这样会让晏刑发现他,所以他只能去找那些散工,一天累死累活可能还没有一百块钱,甚至还被人骗过。
他原本也是有一个家的,可惜啊那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就算他回去也只会成为家里的累赘又或者是危害因素罢了,身边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了,这些年在他身边匆匆路过的人季倾都数不上来,也记不清楚,但他记得给过自己一颗糖的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还有借了自己一只鸡蛋的隔壁大婶等等……
只要是帮过他的人,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都会牢牢记住铭记在心,这些已经是上天给他的恩赐了,上天对他还是挺偏心的,硬是把这些恩赐拆成一小份一小份,让他够他熬过一年又一年。
但是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的有些热泪盈眶,心好像又暖上一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给了他耳光之后,又给他一颗甜甜的糖果,让他怀念糖果的甜蜜,贪婪的再等一天又一天,舍不得错过。
季倾听话的把手松开,脸上木讷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空洞的眼神里总算有了为数不多的光芒,“谢谢您!”
“这有什么,你有什么喊我就是或者想要吃什么大胆的和我说就好了,不用怕其他人,这个世界没有比好好活着要重要!”管家看到季倾的脸上终于露出人应该有的神情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安慰道。
他不知道季倾到底经历了多少困难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管家在季倾的行为上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有想要轻生的念头,让他下意识的说出这番话来。
闻言季倾脸上的表情一僵,被人看破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一丝丝的威胁,但是他还是很快的把自己安抚下来,“嗯,我知道了,我现在有点困了想要休息!”
管家明白的点了点头,收拾好房间里面的东西退了出去,给季倾留下独处的时间,房间里非常的安静,季倾把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深处贴着胶布的手,微微一用力就把上面的胶带撕下来露出底下的一个小红点,针孔已经止住血了,碰一下都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但是季倾好像没有任何察觉一样,用力的去擦拭那个针孔,这样相当于自残的行为居然让他的心里产生舒适感,他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明天吧,等明天找个机会和晏刑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回去一趟把东西收拾一下,他已经不打算逃跑了,与其这样慌慌张张的过日子他还不如坦坦荡荡的去面对晏刑,毕竟他好像没有什么还害怕失去的了。
这么想着季倾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三更半夜的时候那扇没有关紧的房门被打开,晏刑动作轻柔的来到季倾的床边,看着他乖巧的睡颜,忍不住的伸手拂去他而头上遮住眉眼的碎发。
他要是像睡觉的时候那么乖自己也不至于会这样对他的,晏刑就这样看着季倾睡着的面容发愣,“当初你要是没有不告而别,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说完这句话后,晏刑离开了,房间恢复一开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独床上原本闭着眼睛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所以当初的事情晏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错,甚至还要把错误归到他的头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
那就这样吧,好像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就算他解释了在晏刑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为了逃脱罪责找来的借口罢了,他是真的累了,任由晏刑怎么折腾吧,反正他本来就没报多大的希望能让晏刑明白。
季倾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刚到六点半他就已经起床把被子叠好,刷牙洗脸,一下到客厅就看见晏刑正在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