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刚被自己赶出房间的人转眼就晕了,晏刑的心里又急又气,连忙从床上下来直往外冲,他明知道季倾现在情绪还没稳定下来,居然还强迫他做这种事情,一时间怒火淹没理智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在外人眼里,晏刑遇事冷静,无论是多么凶险的事情,在他的手里都能化险为夷,但是季倾却是个意外,只要是和他相关的事情,晏刑就忍不住的急躁,不管自己怎么控制,都没有作用,或许季倾就是那个唯一的意外吧。
客房里,还没走远的莫医生又被拉回来,看样子应该已经诊断完毕正在等晏刑的到来汇报结果,见人来了莫医生也不耽误时间直白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低血糖而已,我给他输了点葡萄糖,醒来之后给他吃点东西就没事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一日三餐。”
莫医生这么一说,晏刑才想起来季倾好像还没吃过东西,这倒是他自己的失误照成的后果,受训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还以为晏刑又会无视自己的莫医生没想到会得到晏刑这样正儿八经的恢复有些诧异,但很快平复下来,趁着这个人终于能听得进自己的意见多说两句,“他身上应该挺多小毛病的,你有空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这个不用莫医生提醒晏刑也会带他去的,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就已经晕倒了两次了,这可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行为,只是季倾不知为什么这么抗拒去医院,带人去医院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剩下的事情管家都能做,莫医生在这里好像没什么用就先回去了,他只希望这次不要再半路叫他回来,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折腾,再来一次他觉得退休应该不远了。
管家去厨房熬粥,留下晏刑照顾季倾,从来没照顾过人的晏总在照顾季倾上不知为何格外的熟练,似乎已经在心里训练了好几十遍一样。
一瓶葡萄糖快要见底躺在病床上的季倾才悠悠转醒,他这是怎么了,忽然间就失去意识了,还没等他想出个大概,映入视线的人影让他的身体忍不住的剧烈颤抖一下,任何动作都被定格在这一刻,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惹得面前的这个人生气。
看见季倾终于醒来,晏刑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能够放下了,刚要伸手碰一下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之类的,早些预防好一点。
可晏刑的伸手在季倾的眼中简直就是噩梦的降临,他猛地双手扯过盖在身上的被子遮挡着自己,抓着被子的手用力得泛白,让晏刑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有些不知所措和心痛。
他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居然给季倾带来这么大的伤害,让他这样的害怕自己,让他的心脏有些添堵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非常的不好,但是他又格外的无能为力。
而此时的季倾还在瑟瑟发抖,他不敢去看晏刑,害怕又会看到那样凶狠的目光,窒息的感觉太难受了季倾觉得还是拿刀捅的要迅速一点,至少后者较前者相对比果断一点,这样自己就不会受到折磨了。
要是晏刑现在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恐怕会不顾季倾的反抗直接把人带去医院的精神病科看看,这样的心理太不正常了。
但是这对于季倾来讲这只是他这些年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每天他都基本上会幻想自己可能会死在哪里,或许怎样的死法才是最舒服的,幻想着自己出事的那一瞬间,他没有刻意的去寻死,但是总是忍不住的去想象死亡的过程。
季倾挡了许久都没听到对面的晏刑有任何的动静,手臂传来的酸痛感让他忍不住的把抓着被子的手放下,而他对面空无一个人,似乎刚刚的那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他笑了笑,没想到现在的幻觉都变得这么逼真了啊,他差点就误以为是真的了,看来病越来越严重了啊,得找个办法回去一趟。
其实那并不是季倾的幻觉,而是晏刑受不了自己跑出去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这样害怕自己的季倾,但是心里的另一面却在告诉自己这都是季倾应该受的,这是对他当年不告而别的惩罚。
另一面的说法冲淡了晏刑心中的愧疚,应该是这样没错的,要是当年季倾没有不告而别他们之间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所以季倾原本也是有错的!
偏执的思想把他的心中的罪恶感洗掉,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跟着端着白粥的管家进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管家刚把白粥放下,就看到头皮针管上的鲜血,再抬头一看那瓶葡萄糖早就已经滴完了正在回抽血管里的血,而床上的人居然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往回吸还不出声的。
“哎呦,先生这葡萄糖已经滴完了,你怎么不开口提醒我呢,你看都抽了这么多血出来了,这得补多久才能补回来啊!”管家一边说,一边动作麻利的帮季倾把头皮针拔出来,让他摁着伤口。
“谢谢!”季倾没有怎么用力去摁,任由针口冒血珠,因为他知道过一会就好了,更何况没有人会发现的。
他是这么认为的刚要把手收进被子里,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抓住,替他摁住那个针孔,疼痛让他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任由晏刑摁着他的伤口。
原本以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会被人注意的,没想到却被晏刑发现的,心中忍不住的一暖,这样的小细节很加分,对于晏刑似乎没有这么的害怕了,但是肢体上还是有些僵硬,他不太习惯别人的接触。
季倾一只手被握着,一只手很难自己吃东西,好在管家看出了他的窘迫拿出一张床上用桌,把碗放在桌子上,这样即使季倾只有一只手能动都可以自己吃饭。
小小一碗白粥,季倾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