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是倒霉中透着离谱,离谱中全是倒霉!
柯闲时这下可是真难受,气不打一出来:“之前那个拽我掉...掉悬崖的是你!”
“是我怎么样,你自找的!”
什么自找的,我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就被人绑架了,眼睛还看不见,好不容易有人救我,你就把我拉下悬崖还踢我一脚,莫名其妙我好了,这个地方又那么热,被你伤两刀还不够,你还要杀我,你说我自找?我之前根本没见过你真人好吗?我又招谁惹谁了?
真是倒霉中透着离谱,离谱中全是倒霉!
柯闲时越想越难过,鼻尖发酸,竟是直接哭了出来。
那一行清泪在烛火的照耀下越发“委屈”。
潇南松:“......”
潇南松晃了晃神,手中的力道不自主放轻。
看准时机,柯闲时用力捞起袖子用力擦拭自己的眼泪,就又对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这下好了,一个手两个齿印,说不出的怪异。
潇南松还未回神,被柯闲时一咬,深深皱眉,一双墨色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没有作声。
常言道,此时无声胜有声,便是如此了吧。
柯闲时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怵,没办法,刚想转身跑走,却不料,地表的细小沙砾在动。
“糟了,这不会是!”
《海晏河清》的首发剧情就是蛇潮了,难怪那个“鬼崖”如此耳熟,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怪就怪在那个时候柯闲时是在网上找文看的,看书的速度基本是一目十行,很多细节词根本没记住,只记得几个大致的场景与事件。
就比方此刻。
“完了,比起被蛇毒死,我还是觉得被男主掐死更体面。”
柯闲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转头看向潇南松,张嘴就道:“这位主角,我不清楚和你之前有什么恩怨,但是相比现下的境况,能否脱离困境再找我算账?能说清楚的我一定说!”
一句话说完,连气都没换,也不知感叹他肺活量极大,还是语速快的有些吓人,也难为潇南松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地表抖动更为厉害,潇南松又瞅了眼柯闲时,侧身对着他,点了点头。
“嘶——”
“嘶——嘶——”
柯闲时听见这声音就开始头皮发麻,在山洞里简直避无可避,一支烛火能力有限,照耀的地方不过方寸之间,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他忙掏出自己火折子,撕开衣袍下摆,点着了,朝黑暗的地方扔了过去。
潇南松见他这样,似是不太明白,明明是个修仙之人,不用御火术,而是随身带个火折子。
真是好笑,行为举止之间,幼稚到不行。
这一扔便看到无数黑红色的蛇正攀岩在洞壁上,吐着信子,越来越近。
“快想想办法,这些蛇可都是有剧毒的!你再不动手,就要死翘翘了!”
“闭嘴!”
潇南松也深觉此刻的情景不妙,语气不善地打断了他说话,继而又道:“你之前抢我东西不是挺有能耐吗,怎么只盼着我动手?”
柯闲时一听这话就来气:“我都说了不是我,再说了,要是我真的像你那样有能耐,怎么会被你掐的毫无还手之力?
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使——用——术——法!”
潇南松闻言诧异地看着他,好像又在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随后也不管了,带着两个牙印的右手一挥变出了一把剑,左手虚空抓,凌空的火光乍然一亮,把洞穴照了个清楚。
红色眼睛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墙壁上,它们缠绕着身体朝着两人过来,有的爬地太快摔倒了地上,挣扎片刻之后,又开始向前爬,就好似柯闲时和潇南松是什么极好的美味一般,垂涎不已。
潇南松紧皱眉头,唇间微动,默念几句咒语,右手握着剑朝它们砍去,雪白色的普通的剑身,随着这句咒语,那把剑突然迸发出红蓝色的火焰。
他剑指苍穹,眼神一凛,猛地劈下,不仅把蛇霎时开肠破肚,散发出股浓烈的血腥和恶臭味,竟也把身前的一面墙硬生生地劈裂开来。
往后一看,墙背后竟是条小道。
柯闲时仿若看呆,随即蹲在地上,捡起盒子里的灵丹,拉着他朝出口跑去:“我终于知道你是怎么把那怪物内丹给取出来了,好样的!”
也许只有柯闲时这样心大的人,才能前一阵子被此人打算灭口,后一阵子就“不计前嫌”拉着他逃命。
沿途柯闲时把破烂的外袍脱下来,扭作一股绳子傍身,来一个打一个,虽然力量有限,但好歹挺有用的,也不知道他是运气好呢,一路上竟然没伤及分毫。
潇南松就不一样了,左手被他扯着,不方便行动,右手的剑奋力砍着蛇,血液蜿蜒一地,十分狼狈。
等此二人出了洞口,却发现事情原来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原以为只有洞穴里才有的蛇,如今外面却是一大堆。
“我天,这才是老巢吧!真是刚离狼穴——”
潇南松听柯闲时抱怨,十分默契地顺口接道:“又入虎口。”
洞穴出口的地方承接着火山口,不过好在火山口没有那么热,但爬在地上足足有比刚刚十倍大的蛇正盯着它们,相比之下,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体验。
潇南松费力眨下眼睛,咬紧一丝血色的下唇,抬颌,示意柯闲时把之前的妖丹拿出来。
他要和这些怪物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修真的世界确实很残忍,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潇南松深谙此道,小小年纪,能独闯鬼崖,此间心性必不可少。
柯闲时也知道他想做什么,毕竟原著就是潇南松靠着之前的妖丹斩杀无数蛇妖,意外突破了金丹,达到了元婴一阶。
他双手颤巍巍地捧着这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它。
两人凑着盒子往里看,然后——大眼瞪小眼。
妖丹不见了!
柯闲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闭上盒子,又重新打开,良久才略带哭腔的声音道:“真的不见了!!!”
潇南松可是要被他气死,真想一巴掌把面前人给拍死!
“罢了!”
潇南松手中拳头,紧了又松,看着柯闲时的脸,真想揍下去,但此刻并不适时,只得叹口气,双手执剑,周围萦绕着赤红灵力,无人可进,抬起脚朝蛇群跑去。
“嘀——检测主角能力波动,开启宿主力量觉醒。”
“什么?”柯闲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制拉入进度条,回望自身,被白色灵力笼罩,暂时无碍。
潇南松没有像这样的罩子,他自己孤身一人,提起剑往那些蛇身上砍去。
来一条,
杀一条。
来两条,
他杀一双!
一开始还好,并不耗力,但蛇那么多,迟早会体力不支!
柯闲时此刻干着急,却也没有任何办法,身体动不了,想再多都是空谈。
“嘀——进度条拉至百分之六十八”
不妙,他快坚持不住了。
潇南松杀红了眼,身上也不知道是蛇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刚堪堪躲过了一只蛇的咬合,另一只蛇迎面而来,张着血盆的大口,对着他的脑瓜子就要猛咬过去!!!
小心!!!
潇南松闻声怔愣半会,双腿蹬上,躲过那击,却顺着坡滚出了好几米。
沙砾挂在潇南松的身上,狼狈不堪,没有一处不挂彩,他只是咳嗽了两声,又抬手杀过去。
“嘀——进度条拉至百分之九十八”
快点,再快点!
不远处的潇南松杀疯了,见蛇就砍,火山口的蛇群居然被他杀的差不多了。
柯闲时现下看得心惊,虽蛇潮不多,但却察觉情况好似不太妙。
一是潇南松好像有点失控,但这好说也好说,小说里面经常失控,一般过会儿就没事了。
二是他傍边巨石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不,不对,那不是巨石,那是一个巨大的蛇脑袋!!!潇南松,快闪开!!!”
柯闲时拼命地喊喉咙中一阵滚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潇南松此时也发现不对劲,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却还是被那毒牙蹭破外皮,如树被风吹折,倒落一旁,直直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嘀——进度条加载完成,解除监禁。”
柯闲时顿时脚下生风,手掌虚化剑,朝那怪物一击,剑气霎时炸开,在蛇头上轰了几道印子,随后泛白的光像烟花乍起,迷茫了视线。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柯闲时看准此刻,背起潇南松就开溜,剑召回,踩在脚下,略显生疏,朝远方跌跌撞撞地飞去。
好在蛇一次出巢,被这小子杀的差不多,最麻烦的那个不管就不管吧,反正有封印,跑远了出不来。
柯闲时架起他一路狂飙,不知不觉间,天都开始暗下来了。
他们走出蛇潮的范围,兜兜转转又来到林子里面。
这里昼夜温差很大,白天热的要命,晚上冷的不行。
真是要热的热死,冻的冻死。
柯闲时看着天边暮色四合,昏黄诡谲的云爬在空中,抬眼网上看,东方一处是隐约的月色。
风过树动,轻轻摇晃,落下叶子滑到他们的肩头。
“怎么还没醒来。”柯闲时背着他,感觉不太对劲,便就地找了一个山洞,将他安置好。
他把潇南松放在地上,靠在洞壁处,用一只手掐着他的手腕,轻轻地注入了灵力。
白色的灵力顺着他的经脉蔓延全身,温润地包裹住他的心脉,以致毒不会使他的情况变得危急。
“万幸,这小子底子好,目前暂时无碍,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嘀——开启任务——寻找朱砂草。”
柯闲时眼睛霎时发亮,连连点头:“就是这个!”
他心下稍定,转头看向还在昏迷的潇南松,摸了摸他的脑袋自顾自又道。
“我去帮你取解药,在此之前可千万不要醒过来,不然你要是随便走,这么大地方,又危机四伏,我到哪去找你。”
柯闲时打开灵识里面的地图,发现有个红色的感叹号定格在不远处,便顺着路急忙找去。
此时天色已经变暗,月光的余辉撒在地上,虽然不太明显,但足够柯闲时看清脚下的路。
“就在前面!”
他看到风中摇曳的一株小草,轻轻舞动,血红色的果子攀附在上面,朝月而生,莫名觉得有些妖冶。
柯闲时小心用手拨开它傍边的杂草,取出个小瓶子,把它装了进去。
突然间粗重的呼吸声从四周穿来,他像一只惊着了的兔子,眼睛盯着四面八方,生怕再有别的事端。
只当是还好,那呼吸声响了一会就消失,此时这里看不出什么端倪。
柯闲时拿完这株草便往回赶,也不在这里多留。
半道上看见一条小溪,顺道用剑挑捉到两只鱼,带了回去。
“还没醒,好样的!”
柯闲时蹲下身来,取出放在怀里的小瓷瓶,将朱砂草一股脑全倒了出来,随后用手捏着潇南松的腮帮子,将他的嘴打开,把红色的果实放进他嘴里,喂了点水,右手一抬,左手往他喉咙按住,吞了下去。
“任务完成——进度条达到百分之五,请宿主再接再厉。”
柯闲时听到脑海里响起这个声音,想到了什么,就往自己灵识里的一个小角落去看,果不其然,那个长条框架里暖黄色的光涨了一点。
看来,是要把这个任务完成,我才能回家。
柯闲时瘫在地上,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连连哀叹:“累啊!”
算了,都到这一步了,开弓也没有回头箭。
柯闲时把头一歪,正好看见潇南松的脸,他的眉头微微轻蹙,嘴唇发白。
你说这个十六岁的孩子,要是生在我那个世界,已经开始学知识了,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上下学,买零食吃,而在修真的世界里,他啊,这么小要经历世俗,在这里摸爬滚打。
少年郎的稚气退却不少,骨子里的那种狠厉也在与日俱增。
潇南松自是没能听见他念叨,洞口进来得风把他袍子吹得摇动。
灰白色的衣服上,满是血迹,狼狈不堪。
柯闲时:“......”好脏。
现下能做的大概就是帮他洗个衣服吧?
他蹑手蹑脚地把潇南松的衣服扒了下来,留了件里衣在他身上,又怕他给冻着,又就把自己扭成绳子的破外袍从腰间解下,盖在了他身上。
“啪!”
一枚玉从潇南松的衣服里面掉了出来,柯闲时手快,正好接到。
那枚青白色的玉静静地躺在他手里,玉里有图案,好像是一幅画,但实在是太抽象了,柯闲时认不得。
那枚玉只有四分之一的手掌大,一条红色的绳子穿过玉的上面,绳子看上去是被人硬生生扯断的,还没来得及把它接好。
但这玉摸上去十分温润,能感觉的出来是有细心照料过。
难不成,之前他说我抢了他东西,抢的东西就是这个玉?
天啊,我这副身子究竟是个什么人?自己没东西,就要去抢别人的,抢什么不好,抢的还是男主的玉!
“这下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