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珍爱生命,远离官配。
江时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实际上,他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但他的猫比他先一步迎接了他的纸片人老公,一改之前躺在猫窝里懒癌缠身的样子,谄媚讨好坐在地上喵喵叫。
段其锐蹲下身抚摸了一下这个毛茸茸的小布偶,才抬头看向自己的omega。
江时栖被对方直接投来的视线盯地头皮发麻,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还没等到他作出什么反应,对方缓步走过来将他拥入怀中,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着急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栖栖,我回来了。”
他被迫承受着这个拥抱,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不过出差一周未见的老公,此刻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书中他经历了被家暴、被离婚、被挖腺体、被逼流产等一系列大离谱事件后,渣攻,也就是他的纸片人老公猛然醒悟发现自己爱的是原配妻子,在火葬场滚了三圈,经历了一系列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你不爱我的虐身虐心剧情后,最后沐浴在医院icu的圣光中逆风翻盘,成功抱得美人归,达成了大圆满结局,据说番外还三年抱俩......
就很离谱,这可是非法移植人体器官变态杀人魔,该怎么原谅他?
如果他都可以被原谅的话,那些蹲局子里等待被枪毙的死刑犯也得改改量刑了吧。
别火葬场了,还是直接把这个人渣骨灰扬了吧。
毕竟他可不想和这个变态杀人魔he。
段其锐感受到自己怀里omega的身体僵硬,放开了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江时栖:“......”
他只是有亿点点害怕而已,刚刚从命悬一线的场景中逃了出来,而面前就站着对自己行凶的罪魁祸首,现在就是和段其锐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我想和你离婚。”极端的恐惧让他不加思考地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没想到对方闻言却攥紧了自己手腕,江时栖吓得浑身一怔,这就要家暴了吗?
他瞅了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寻思着该怎么反抗。
“什么意思?”江时栖听到段其锐嗓音陡然阴寒,压抑着森然的戾气。
“疼疼疼......”江时栖觉得自己手腕被捏得好痛,娇生惯养的omega可忍不得一点痛。
“对不起。”段其锐听到江时栖喊痛,脸上的表情终究还是逐渐地缓和了下来。
手上的力道骤然散开,江时栖松了一口气。
“栖栖,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这个玩笑一点钱都不好笑。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段其锐伸出手像以前一样想要摸一摸自己omega的脑袋。
却被江时栖微微偏头躲开了,并且他浅浅地勇了一下,说出口的话严肃且不带一丝温度,“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段其锐闻言一滞,眸中骤然霜降,神色冰冷锐利,盯着江时栖,像是用眼神将他凿出个窟窿,“为什么突然这样?”
江时栖被他这瘆人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方才鼓起来的那一点勇气倏然消散,在他要将自己砸穿的眼神里,颤抖着嗓音说道:“因为......因为你进门先摸了猫,没摸我。”
段其锐:“......”
段其锐闻言悄然无息地松了口气,脸色蓦得缓和下来,“对不起,我不该进门先摸猫的。”
“下次我会注意的,别生我气了,好吗?”他轻声哄着自己的omega并且又伸出手。
江时栖的脑袋终究是被这杀人犯的罪恶之手染指了。
良久,他听到对方温柔关切的嗓音想起,“还没吃饭?”
“嗯。”江时栖点点头,根据他的人设来讲,他是个全职家庭煮夫,必然是习得一手好厨艺的,但他现在就是不想给人渣做饭。
不过好在对方也没有要求自己给他做饭,而是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江时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与他吃完了一顿气氛冷凝的晚饭后,躺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瞧了眼厨房边熟练地收拾厨余垃圾的某人,寻思着晚上该怎么办,别说是和杀人犯同睡一张床了,现在让他们同处一屋檐下,他晚上都会做噩梦的好嘛。
不行,一想起不久前的挖腺体噩梦,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好想连夜扛起火车跑路。
“那个,段其锐,我今天想睡客房。”江时栖从沙发上撑着坐起来,对着厨房的段其锐喊道。
刚收拾完垃圾洗手从厨房出来的段其锐又闻噩耗。
“栖栖,究竟怎么了?”
“就......没怎么啊,我不能睡客房吗?我突然怀念自己以前的房间了。”江时栖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说服对方。
“行,但是,我跟你一起不可以吗?”段其锐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虽是疑问句但江时栖总觉得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商榷的态度。
一起睡那必须不可以啊,和杀人犯同床共枕,他可没这么强大的心脏。
江时栖灵光一现,似乎是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让对方再也无法反驳的理由:“我就想一个人睡,你......你经常加班很晚回来或者是直接睡在公司,我都是一个人睡觉的。”
江时栖顿了顿,又目露哀伤地说道:“这么久以来,我一个人已经睡习惯了。毕竟,人总要学会与孤独相处不是吗?没有谁是能一直陪在谁身边的。”
段其锐低垂着头,额头上几缕细碎的刘海散落下来,有些遮住他的眼睛,让江时栖不能够看清对方的神色。
“对不起,栖栖。这段时间太忙了,是我不好,没能够抽出时间来陪你,把你冷落了。”
江时栖觉得他垂下脑袋道歉的样子真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有些想笑,但他没敢。
他顺理成章地抓着这个理由将对方定罪并判刑,“所以,你自己一个人去睡觉吧,我也洗洗睡了,晚安。”
江时栖说完晚安后速速离开了杀人犯老公的视线来到了客房,心里琢磨着该怎样收拾行李跑路。
他打算乘着半夜三更对方熟睡的时候,悄咪咪地摸出去。
离婚以后再继续想办法,反正他现在只想逃。
说干就干,他拿出手机导航开始规划逃跑路线,拿出纸笔不停地标标画画,他当年考大学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毕竟,现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幸好他以前的房间还有一些他的衣物,他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塞进背包,然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深夜的来临。
江时栖熄了灯,睁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毫无睡意,他怕自己一闭上眼就看到自己血淋淋的被挖了一个大窟窿的后颈,恐怖至极。
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背上小包包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打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大门轻微的“咔嚓”一声关上的声音,他高悬在半空中的心脏也缓缓地落了地。
像是被女巫关押在古堡的公主终于能够逃离囚笼一样,江时栖背着包没有任何一丝留恋地走了,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浓郁的夜色中。
也就没有看到二楼打开的那扇窗,有一个人静静地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幽远,久久没有动作。
*
江时栖躺在六星级酒店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滚了几圈,打量着面前陌生却让人安心的环境,觉得这下自己应该是能睡个好觉了。
不多时,精神放松下来的他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可他没能睡太久,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门铃就一直响个不停,江时栖拿枕头捂住耳朵企图装死未果。
他一脸烦躁且迷糊地去打开了门。
可能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以为自己是在家里,所以他做出了这样一个很不安全的举动。
事实证明,这样的举动确实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危险,因为外面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杀人犯老公。
段其锐脸上的神情不太好说,凝视着江时栖的眼神十分冰冷。
就在江时栖以为自己要遭到对方一通质问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不过说出来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讨好意味,“栖栖,我给你带了早餐。”
段其锐拿起了自己手中的保温袋,目光迅速地扫视了一圈屋内,见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才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我可以进去吗?”
“进......吧。”江时栖迟疑着开口说道,侧过身子让对方进了屋。
江时栖安静地低着吃着碗里的酒酿元宵和蟹黄灌汤包,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一直等到了他们两吃完早餐,段其锐收拾完垃圾之后才对江时栖说:“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不好,忽略了你。你心里有气的话,也别离家出走。”
段其锐低垂着眼帘,“你回来吧,我出去就好了。”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自家大门钥匙递给江时栖,“直到你原谅我,同意我回来为止。”
江时栖:“?”
这番操作属实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直到对方开口道别:“我去上班了,这段时间我都会住在公司,有事情就直接来找我。不想见到我的话......不来就好了。”
段其锐转头迅速掩好了自己神色间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握着门把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推门离开。
江时栖把手中的钥匙握在了掌心,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讷讷的想着,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用让他每天和杀人犯朝夕相处。
珍爱生命,远离官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