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这些年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难不成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
“那么说来,这个宁珂还是你的学长了。”
邢江皱眉,他讨厌这个称呼。
“是,按学籍来算的话。。”邢江说。
“既然是个连你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你确定能帮你将研究继续下去?”
邢江绕过一个弯,满不在乎道,“至少那条人鱼挺喜欢他的,您需要的也只是人鱼在军事方面的用途前景不是吗?给些钱买下他的人脉,或者是满足他的愿望解决了就行了,男人嘛,无非钱权就收买了。”
更何况那个宁珂心里有着怨气。
邢江边打电话,边收到了秘书给他发来的资料,他单手点开快速浏览完后,转发给邢成。
“伯父,这里有些好东西,你看看就知道了。”
邢成看完后,笑说,“你准备用这些讨好那小子?”
邢江舔了下干燥的唇,“我想试试不用钱去收买这个人。”
邢成沉默,这些年来邢江已经习惯了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来达到目的,多数是邢家的钱权,大多粗暴不得章法,这还是头一次听他决定耐心去收买一个人。
“为什么?”邢成来了好奇心。
邢江眯了眯眼,手指间滑过宁珂年轻时候的照片,那是他少有的几张毕业照,白衬衫青涩的微笑,去掉眼镜后,青年俊秀的容颜在照片上一览无余,棕褐色的眼镜在太阳下仿佛盛着光,薄唇微抿,勾勒出好看的弧度,仿佛有无穷的吸引力。
不知为何,邢江对这张照片有种异样的兴奋感
就是那种想让人将他按在墙边,或者是楼旁的某个过道,粗鲁的拽进来,狠狠的吻下去的冲动。
那双好看的眼睛应该会被欺负的挂着几滴泪吧,但是宁珂又不会服软,像他那种记仇的性格,应该会狠狠咬回来才对!
邢江咬了咬下唇,压抑住心底那股诡异的兴奋。
挂掉和邢成的通话后,他随手放了首歌,乘着夜风飞驰过H市。
实验室里的灯光昏暗,幽蓝色的夜视灯在水槽上空亮起,随着波纹荡漾出瑰丽的光泽,人鱼黑色的长尾甩过玻璃,在水槽上空留下划痕。
它浮出水面,透过透明的盖子看向上空,好奇的触碰了下泛着蓝光的灯管。
这长长的东西和斑点水母的颜色真像,但是没有斑点水母好看,人鱼心想。
它甩尾游到另一个方向,扯过一片海藻放在嘴里嚼了嚼,又嫌弃的吐掉。
这个地方其实困不住它,只要它想它随时都可以出去,但是它需要找到他的伴侣,它的配偶期马上要来临,如果没有伴侣的安慰,它将会很难渡过。
人鱼的伴侣通常也是人鱼,它们众生不会碰到人鱼以外的生物,它也是如此,但是它的伴侣过早的离开了它,在还没有熟悉它的气味就远远地离开了它,它游遍库特兰暗礁,甚至试图在人类常常驻足停留的水域寻找都没有找到它的伴侣,他回到亚特兰蒂斯寻找法者的帮助。
法者语言它的伴侣流落于陆地,必须在三百七十五个日落前找寻到他,否则它将会永远失去自己的伴侣。
人鱼从来没有在乎过日落的方向,但听到法者预言的那一刻,心脏不免紧张跳动起来。
人鱼的寿命很长,但一生的伴侣只有一位,一旦失去对方的话它们面临的只有终身孤寂,但人鱼通常不会忍受这比杀了它们还难受的滋味,绝望中的人鱼会选择殉葬。
但是它的伴侣还活着,只是流浪到了陆地,所以它要上岸!将它的伴侣找寻回来!
所以,并不是人类抓到了它!
而是聪明的它借助了人类!
不然怎么靠尾巴在陆地寻找它的伴侣呀~
人鱼的爪子在透明的水槽盖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它心情极好的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隐隐能听出来是宁珂教他的鼓号队进行曲,有点诡异的好听,又让人很想吐槽。
在它的记忆里,伴侣很小,青色的尾巴又短又可爱,脸颊下方还有对称的三片青色鳞片,虽然脾气很大,但是特别能吃!
这证明了他的伴侣未来一定强壮的猎手!
这更不能撒手啦!
人鱼翻了个身,它记下了这个奇怪的声音,可以吸引人类的注意。
虽然吸引来的人类们身上散发着讨厌的情感,但是它还是吸引了人类!
只要慢慢寻找,让所有人类都能听到这个可以吸引它们的调子!
那么它的伴侣也会被吸引而来!
远在家里的宁珂还不知道人鱼算盘打的有多响亮,他计划明天要想办法申请进研究所,他住的地方离研究所太远了,以前就算了,从现在开始他需要接触核心研究,时间自然能省则省。
而且那个人鱼的脾气也不见得多好,半年后M国和华国会进行一场关于人鱼研究的研讨会,他需要在那之前获得有价值的研究,这样才能有资格出席这场研讨会。
比起自己研究所里这个脾气古怪的人鱼,他更希望能和M国那条可以和人类沟通的塞缪尔做研究。
宁珂一直相信人鱼和人类之间有许多的共通处,他们缺少的就是沟通。
更何况人鱼那强大的破坏力,如果加以用在军事方面,前景更是广阔。
宁珂想到这里,不禁激动了起来,他在床上打了个滚,结果动作太大,老旧的床被震了震,放在墙台边的照相框正好摔在宁珂脚边。
那是张泛黄泛旧的老照片——
但被好好地保存在相框里,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戴着副黑框眼镜,很是书卷气息,单手搂住个小孩,小孩的头发黑发,细碎的短发扎在耳边,棕褐色的眼眸透着点冷漠,小孩的双手贴在身体两次,有种诡异的罚站感,他的不适从照片里就表现的很明显。
宁珂摩挲着老旧的相框,他记得这是他和父亲的第一张合照。
那时候他很紧张,因为小时候的自己并不乖,每年过节家家户户都要拍照,但因为他太不乖了,总是没有留下张很好的照片。